他神情忧虑地摇摇头,“说不清楚,几个郎中各有各的论断。”
巧云想着,那这确实是有点麻烦了。
“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呢?上次我见她看着挺好的。”她说的是年初亲自上门去道谢的时候。
贺青山道:“她自来有个咳嗽的毛病,最近天气冷了,她着了凉,就把这病引发出来,日夜都咳,现在连带着心脏也牵着疼了,万幸的是还没咳出血来。”
一旦咯血,那多半是不治之症了。
巧云想起她爹受伤的那段时日,惶惶无依,想来贺青山现在心里也不好受。
“本地的郎中不行便去外地看看,总是能看好的,你别太担心。”她这样劝慰。
贺青山点了点头,“我在镇上听人说,邻县有个齐郎中治这病拿手,正打算带她去瞧瞧。”只不过还听说找那个郎中看病花费颇高,家里的继续这段时日已花去不少,手头的钱怕是不够。
他最近这样辛苦打柴,便是想多换些钱。
家里银钱紧张,还得瞒着他娘,她始终还惦记着把家里那点地给赎回来,死活不肯动用继续,这段时日他拿钱看病都是偷偷摸摸的。
巧云不明就里,但想着家里有人生病,要么是人手,要么是银钱,这两样总是容易欠缺的,于是就问他,“银钱可够?差的话我帮你想想法子。”
贺青山本不想张口问她借,她独自顶门立户不容易,可看她眼神殷切,又转了话锋,“约莫还差十来两银子。”
这点银子巧云还拿得出来,她当下就道:“你在这儿略等等,我回去给你拿银子来。”然后就背着黄豆快步下山去了。
贺青山席地坐下,绷紧的神经有那么些放松,他的目光追随者山路上那道身影,久久不愿挪开。
他娘这一病,能治好是最好的,最坏的是钱花尽了,人也留不下。他和她无形中好像离得更远了,就算她能嫁给他,他连安身立命的田地都没一分,又拿什么去娶她呢。
巧云很快便又来了,她路上走的快,额角的汗水打湿了鬓发,脸生红晕,整个人看上去暖暖的。她撒开手,将捂在怀里的东西露了出来,打开荷色手帕,里头林林总总地有不少钱,有碎银子,也有铜钱。
“这里一共是二十两,你先拿去用吧。”她将钱捧给他。
“如何用得着这么多?”贺青山微瞪双眼,她怎么这般赤诚呢,说一给二,将一腔热忱就这样赤裸裸地展露出来,也不怕别人坑害她吗?
他心里生出觉得她傻的念头,不过这个念头却叫他觉得很甜,比这辈子吃过最甜的蜜糖还甜。
不过大概也只有他会觉得她傻吧,从小到大,还没人在她那儿讨到过便宜呢。
“你拿着吧,外出多有不便,多带些银钱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