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陈百顺想用看不见的双脚往哪里走,他都能走过去,但奇怪的是,脚下不是坚硬的地面,也不是松软的沙土,踩下去好像没有任何触感,但他能走。
他想要蹲下来去抚摸,却摸不到任何东西。
这片空间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任何限制,也没有任何物品,没有任何感觉,只有陈百顺自己。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十分钟,也可能是一个小时。
“我得干点什么。”陈百顺想着。
他一定要做点什么事情,让自己远离这份空洞。
陈百顺试着唱一首歌,他在脑海中尝试形成了那首歌的伴奏,歌词也开始回荡,但这一切太怪了!
能为他伴奏的,只有心跳、呼吸、血液流淌、肌肉拉扯的声音!
太怪了!
“想点别的,想想吴笛和阳虚子在做什么?”
“他们一定在想方设法的救我出去,他们知道这里吗?”
“有谁能帮忙?直接去找孔元基?甚至天子?”
“还是方燕?”
“不行,风险太大了,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不能想了,越想越乱!”陈百顺能明显听到自己的血液流动速度提高,心跳变得更快了。
“看我出去不杀光内阁这群狗币!”
“这么恶心人的折磨手段只有他们能想得出来……”
“可是怎么出去,谁能来救我出去?”
“这到底是哪,到底该如何破解?”
陈百顺逐渐陷入绝望,他明明活着,却像是死了一样。
“还不如直接死了呢!”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不能死,爸妈还在等我!”
陈百顺再次崩溃地大喊,他相信柳盟能听到。“我说的就是实话,为什么还要折磨我!”
编一个复杂的圣器使用方式换取短暂的休息,也许会是一个好的选择,但陈百顺几乎马上否决了这个方案。
梁国内阁有实力去验证他所说的话,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挖开陈百顺的后背,取下脊骨,按照陈百顺提供的复杂方式当面验证。
当然,验证必然失败。柳盟不会放了陈百顺,而陈百顺只是白白受苦。
审讯室内,柳盟和顾城章面面相觑。
柳盟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时间仅仅过了四分钟,“这邪修果然不简单,比我想得更加能抗,到现在还嘴硬。”
“这套东西的确不会损伤记忆和理智,但是……在神识遭到压制之后,也曾经有几个人得了严重的精神疾病,若是陈百顺也变成那样,恐怕想从他嘴里问出东西就难了。”顾城章没有关心陈百顺的心理状态,而是在为是否能完成任务考虑。
“哼,装疯卖傻可没那么简单。继续下去,到他崩溃为止!”柳盟回到了座位上,不再去管陈百顺的大喊大叫。
能不能达成梁国内阁的目的,柳盟并不在乎。大不了就是梁国内阁与天子维持现状,他也没什么损失。
关键在于,只要陈百顺神识崩塌,或者是死在了这里,自己的儿子就再也不会遭到生命威胁。
当然,面上的事儿该做还是要做的,他仍旧要尽可能表现出是要撬开陈百顺的嘴,不能让人一眼看穿私心。
梁国内阁之下有无数人盯着柳盟的位置,稍有不慎就会被人踢下台来,然后来个落井下石。身边的顾城章,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