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居然认得咱家?啊哈哈哈,妙妙,看来咱家也是声名远播了。”
黑大个哈哈大笑,抹一把鼻头后憨声问道:
“不过,你因何在这江面上使那飞剑破了我的军阵,还连带着砍断我一根帅旗?我可没招你惹你吧。”
程羽闻言连忙将方才之事大致解释一番,对面那屠户这才哦了一声,笑着将菜刀别进背后裤腰带里:
“方才我也是一时兴起,随手就将这宝贝一把抡出,没伤了你那飞剑吧?”
见对方也收起了家伙,程羽摇头道声无妨,转而问道:
“方才程某见江面开阔,空无一物,这才令这把飞剑肆意撒欢了一把,只是不成想府君大军在此,但程某听说今年该肃州武君轮值京城都武庙,大人既为肃州武君,因何领大军从此地而过?”
那肃州武君闻言叹一口气,也不答话,而是先回头冲身后虚空裂缝内喊道:
“诶!那个谁!”
只一声喊,虚空内立即便有人声答应,紧接着从裂缝中探出一个头缠黑布的小脑袋,浑身更是黑衣短打装扮,显得颇为利索,看模样倒像是梁上君子。
那黑衣小个伸手递出一皮子做得酒馕出来,交于肃州武君后,还不忘伸头向外面观望一阵,似是不舍得回去,被屠户一个撅腚给顶了回去后,冲程羽嘿嘿一笑道:
“这是咱家麾下的斥候,唤作夜不收,也是俺贴身的跟班之一,沙场上野惯了的,兄弟勿怪。”
说完他径自拧开酒馕塞子,咕嘟嘟灌几口酒后,抹掉胡子上的酒液继续道:
“那梁圣姑不曾告诉你吗?只因漠北蛮子最近闹腾的格外凶,乃至巫庭的人都来祸祸我九州亡魂,还坏了边境一座县城内的武君,咱家怎能忍下这口气,这才发邸报给梁圣姑,令其替我京城轮值,我才得空领肃州府武君殿众儿郎赶回救援。
又因我殿中儿郎众多,悉数而动则沿途阴气过重,恐会牵扯到阳间,因此我武君殿人凡大军轮值开拔之际,皆是布行军灵界,罩住阴气,不成想倒被你这随手一剑给破掉。”
程羽摇头无奈笑着赔礼,心中暗想:
好容易让不叫剑撒把欢,却偏偏遇上过路的大队阴兵。
不过话说回来,他武君殿这行军灵阵确是不凡,居然连下方猫妖的青光法眼神通没看出任何端倪。
“你这剑可是梁圣姑当年随身的那把古剑?怎地变了模样,连我一时都没认出。”
程羽正在暗自思索之际,听到对面黑大个再次追问,便将身后所负不叫剑拿出。
“确是梁武君的赠剑。”
黑大个冲不叫剑端详几眼,嘿嘿一阵憨笑,倒惹得不叫剑剑身轻颤几下,似是十分忌惮对方。
“还记得咱家初次见这把剑,剑身古朴锈蚀不堪,咱家还以为是把破剑,就想借去耍耍,无奈那梁圣姑死活不肯,这才作罢,此时这剑大变了模样,可否借俺一观啊?”
还不待程羽答话,他手中不叫剑便一个劲颤抖。
它拒绝……
程羽忽然想起一事,还记得梁红玉曾经对他说过,对面这位肃州武君生前乃是一屠户,路遇恶霸纵犬伤人,他一刀斩死恶犬,声名远播渐渐方成一州武君。
难道说,这不叫剑内的剑灵,竟是当年那恶犬不成?
程羽再细细回想,便否掉这个念头,只因这屠户与梁红玉不在一个朝代。
屠户当街斩犬之时,梁红玉早已做了武君,不叫剑那时随她已有几百年。
此剑如此忌惮屠户,想必是屠户以斩杀过恶犬成名,又兼他身前乃是屠宰为生,身上血腥煞气浓重。
程羽正暗自寻思,冷不丁发现对面那位又盯向自己腰间。
他转瞬间明白,这位屠户定也是个爱酒之徒,看出自己腰间青玉葫芦内的与众不同。
他拔出玉塞,刚拨开里面那条小黑蛟魂,就引得对面大黑个凑上前来,一双眼瞪得滴溜溜圆。
“这、这……”
“武君大人要不要尝尝?”
见屠户已开始结巴,程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