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木盆中那条拜月鳝在小徒弟刚出灶房之后便缩回头去,扭动身躯藏在其他鳝鱼下面。
小徒弟跑到跟前,手脚麻利地从木盆内先后捞起四条肥硕鳝鱼,程羽立在高处看得明白,那条金黄色的拜月鳝左右扭转连续躲过几次抓捕。
只是这番操作下来,反倒引起小徒弟的格外注意,撇下其余黄鳝不管,只一心要抓那条拜月鳝。
“啊!啊啊!”
突然小徒弟猛甩手连声呼痛,原来是那拜月鳝被追得急了,反身冲其狠咬一口。
灶房内胖大厨子闻声冲出门外,两个健仆紧随其后。
“咦?你这小泼才,往日里抓鳝格外灵巧从未失手,怎地今日反被咬了?”
小徒弟端详自己中指,发觉指头肚已被咬破流血,张嘴便熟练地将指头含住,继而又连声啐道:
“呸!呵呸!好苦。”
胖大厨子见其无恙便不再管他,探头向木盆内看了一眼后,转身回去拿一火钳子出来,连着三下才将那拜月鳝的三角头夹住,举到眼前轻咦一声,想一想后冲前院喊道:
“店东家!今日这木盆内的鳝鱼是哪家送来的?”
留着稀疏胡须的掌柜老倌儿闻言颠儿颠儿从前院跑来,先对两位健仆唱个喏,才直起腰对胖大厨子回道:
“今日鳝鱼乃是薛大送来的。有何不妥吗?”
“薛大?可是住在湖神殿那厢的薛大?”
“不错!”
两位健仆此时显得有些不耐烦,走上前催道:
“莫再墨迹,速速杀掉腌制起来,免得大官人来了耽误时辰。”
“这……”
胖大厨子踌躇一阵看向掌柜老倌儿,见老倌儿亦在示意他照办后,将那条拜月鳝扬起开口道:
“这条黄鳝看去不太寻常,恐怕是吃不得的……”
“一条黄鳝而已,有何吃不得!”
其中一位健仆终是没了耐性,抢上前去捏住拜月鳝头后脖颈,边看边说道:
“我倒要瞧瞧这小小黄鳝有何吃不……哇呀!直娘贼!”
健仆一声大喊,场内众人却见那通体金黄的黄鳝虽被捏住要害,却将滑腻身子一扭,缠住健仆手腕后用力一挤,趁其惊慌松手之际,扭头反口咬在健仆虎口位置。
健仆同厨子的小徒弟一般拼命甩手,此时天色已黑,只见黄光一闪,“啪!”一声响,那条拜月鳝松口之后竟是不见踪影。
场中几个凡人肉眼凡胎看不到,高处的程羽与嘉菲倒看得真切,只见那条拜月鳝咬完健仆手后,身子一拧尾巴打在对方手臂上借力弹至墙角处,寻一地洞钻了进去消失不见。
“嘶……呵!痛煞个人哩!”
健仆呼痛看向自己虎口,居然已肿起一个油光发亮的黑色鼓包。
“小六子!”
另一边的胖大厨子忽一声喊,却是自家那位小徒弟此时已跌倒在地,脸色黢黑,人事不醒。
“扑通!”
那位被咬得健仆也一跤坐在地上,身子左右摇晃,两眼迷离就要失神躺倒。
此时眼看着小徒弟就要一命呜呼,那位健仆估计也撑不住多久,把一个胖大厨子急得哭天喊地,惹得前院楼里的几个店小二也跑来瞧热闹,掌柜老倌儿亦是拍着手在院内团团乱转,口中念道:
“这可如何是好?”
另一位健仆蹲在同伴身边询问几句,发觉对方已渐渐没了意识,坐在地上摇摇欲坠,略作踌躇便当即站起身,从怀中摸出一张四寸左右长的黄裱纸来,纸上画着红色图样,扭扭曲曲似是符文模样。
立在高处的程羽眼中顿时精光一闪,认出了对方手中之物。
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