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定发顿时头痛。
死妮子你知不知道,那是你亲亲的三个弟弟,真的不是野孩子。
“这下可麻烦了。
七妹自己选择跟她亲大哥。
”
“嗤,七妹可真敢想。
她现在没有夭折危险,而且多少能帮家里做点事,再过三四年又可以提前两年把人家相看好。
精明无比的陈王氏怎么可能让她溜出手掌心?”
院子外面的社员们又开始交头接耳。
“七妹,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好好地在家里呆着,把三个弟弟照看好。
再过几年给你相看一个好人家嫁出去。
那时候你就轻松了。
”
陈定发阴沉着脸对陈国梅说道。
“我爹,如果你一定不放我跟六哥走,硬要把我留在家里,那也就不要怪我把野孩子照顾不好。
你也不要指着我给家里挣工分。
现在反正是吃食堂,我不挣工分也有饭吃,而且你们也克扣不到我。
你们可以自己算一下,你们帮我抵扣五六年口粮工分的工分钱,与你们把我嫁出去能够拿到的彩礼钱,到底哪样多哪样少。
”
陈国梅立即振振有词地说出了一大段。
“啧啧,这读过书的孩子头脑就是清楚,口齿也很伶俐呀。
这么一大段有理有据的话,让我学一天可能都学不会。
”
“哪里会学不会,只是没法和七妹一样说得有条理罢了。
”
“倒是有点可惜七妹这孩子的读书天赋。
她去年年底读完初小(小学1到4年级),本来已经以全公社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公社高小班(小学5到6年级),却突然没人支持她上学了。
”
(初小一般在生产队或者大队举办,高小一般在大队或者公社举办。
初小升高小需要考试。
高小读完,称为完小文化程度。
这种学制在红色运动第二年被更改)
社员们又开始兴高采烈地发表个人看法。
但是社员们可以看得高高兴兴,身在局中的陈家人的感觉却又迥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