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丌蹲下来看着那块碑,渐渐地碑文模糊,爱人的音容笑貌在眼前浮现,可如今一切都烟消云散,他的两个逆子居然真的敢!
他没办法原谅,他不能为了让他们好过就假装原谅,他不愿意假装,看在纪兴尧的面子上也不行。
周丌突然跪在了地上,他单手撑地,一手捂着嘴唇,血红的滴答滴答的沿着指缝落下。
吓坏了辛柏辛夷,和立刻赶过来看到这一幕的其他人。
周丌的眼睛却一直紧紧的盯着墓碑,祈祷纪兴尧能看见,他要让他知道,他想了一个馊主意,要让他也同样心痛!
辛夷和辛柏都红着眼睛擦着泪上前来抚他,周丌挥开了他们的手,“滚咳咳!别碰我!”
辛柏辛夷看着周丌不知所措,林小猫和赶来的周湃立即顶上。
周丌立刻就被送到了医院里,可周丌的视线一直盯着墓园的方向,想着那块碑文,他的兴尧该有多痛啊!是不是一个人想着他,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了眼睛,最后关头是不是后悔了?
周丌的眼角划过一滴泪,闭上了眼睛,世上走一遭,他好难过,原来活着的人才难过!
医院里熙熙攘攘,无人的走廊里,城南揪着城北的衣领问他:“你就是这么学医的?你就是这么报答哥的?你当初是为了谁改学医?”
城南颓然的放开了城北的衣领,神都散了,衣服凌乱的自言自语:“你救不了纪哥,也救不了咱哥,废物!”
说完城南就跌跌撞撞的跑开了。
城北一个人站在他最熟悉的地方,在医院的走廊仰头面向天花板闭上了眼睛,晶莹的泪滴从他的眼角划过,好像被千重大山压着,一丝气息也无。
今自由心无疚
周丌在医院里送走了那么多人,哭了那么多次,现在轮到自己,他整个人平静无比,还有点期待,他已经活够了。
人生苦长,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夜晚,没有一个人肯离开,没有倒班陪护这一说,病房的地上,走廊里。
辛柏辛夷不敢出现在周丌面前,只敢在外面待着。
周丌放话:“不许辛柏辛夷送我,更加不许他们去看我,日日年年都不许。”
“小院就留给小猫,小猫,爸爸给你添妆。”林小猫的泪水糊了满眼和满脸,她已经有了订
婚对象,是周丌看过的点过头的人选。
“海城的别墅,那是我舅舅给我的,给周湃吧!小湃长大后想干什么啊?”
周湃站了出来,他和城北站在一起,就是缩小版的城北,周丌仿佛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果然,“我要学医,伯伯,我心痛,不想像我爸爸一样只能看着你们离开,我要我的家人都延年益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