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刺骨的夜晚,下着如丝的小雨,风吹起来的时候把雨渲染的更加冰凉,树叶发出被雨滴和狂风侵蚀的信号,村庄里的房屋发出被大风吹动的声响,惊慌失措的面对着黑夜。
黑夜里有一只大鸟飞过村庄,飞跃过森林,又重新飞回了村庄,然后伫立在某一家村民的房屋上面。
一墙之外的喧闹惊扰到了房间里的春海。春海猛的睁开了眼睛,在漆黑一片里双目发出强烈的光芒,像是将要把黑色彻底吞灭,犹如被怒火加持的白昼,突然出现威胁黑夜,逼迫他让出在天地间的位置。
怀里的稻叶睡得很熟,完全没有察觉到夜的变化,任由夜自娱自乐。
春海低着头,充满深情的目光注视着稻叶,稻叶浑然不觉,春海便放心的走下了床并在房间里设置了一道特别加强的屏障,才心无挂念的打开了窗户。
一道强劲,犹如巴掌般的狂风袭来,狠狠地打在脸上,冰凉刺骨,甚至连呼吸都变得不再温热。
春海跳跃到窗外,然后把窗户紧紧的关上,纵身飞到了屋顶之上,那里原本伫立的大鸟如今已经幻化成了人形。
他们两个呈对立面,双方眼睛里的探究蕴含了难以言明的深意,风吹起他们的衣摆,像是要把他们的身体带走,但神又岂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摆平的,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朱门朝春海走过去,然后在快要走到春海面前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坐在了瓦片上,目光注视着在风中飘摇的森林。
春海随后也坐在了瓦片上,与朱门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是,春海眼中的森林在夜色中顽固的对抗着寒风。自然对自然谁也不知道谁更胜一筹。
朱门叹了一口气,说道:“即使你加强了屏障也没有用,我若是有备而来你怎么也奈何不了我。”
春海轻笑了一声,但眼睛里却不见一丝笑意,幽幽地说:“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似乎还没有打过一架呢,所以才造成了你有能力战胜我的错觉吗?”
朱门愣住了几秒钟,他没有想到春海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和他开玩笑,这样的春海有点让他捉摸不透了,但他还是试探性的问:“你是如何打算的?”
“我要是早知道你今天晚上会突然袭击,我早该在今天白天就为你准备好答案的。”
朱门顿觉自己吃了一口闷气,有点不爽,春海这话明摆着就是在和他绕圈子,敷衍他!
“我上次走的时候就告诉你了我还会再来,你是不是不在乎我的到来,不在乎白希到底为什么让我来的?”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分贝。
春海转过头,神情突然变得认真,眼睛里的冷酷让这个夜晚更加的寒冷。
朱门也看着春海,表情严肃,丝毫不畏惧春海浑身散发的寒冷。
“那你倒是说说你这次来白希希到底让你干嘛了?”话语里听不出来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周遭的风怒吼着,但春海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递到了朱门的耳朵里。
朱门淡淡地看着春海的脸庞,没有直接回答春海的话。春海这不明摆是套话嘛,朱门是带着任务而来的,又怎么会轻易告诉春海。
春海等的有点不耐烦了,收回了视线,然后冷冷地说道:“不想说的话就赶紧离开吧,我可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和你在屋顶上吹风。”
朱门紧咬着嘴唇,说道:“我这次不走了,我来之前白希发话了,我要么和你一起回去,要么就永远不要再回蔷薇庄园了。”
春海听到后冷笑了一声,笑声回荡在夜色里有股残忍的味道。而实际上春海深感无奈,白希希这是要挟他呢?还是要挟朱门呢?从最初春海在那些奴隶当中选出了朱门,白希希就已经决定好要把他和朱门捆绑在一起了吗?朱门是绝对不会愿意离开蔷薇庄园,离开白希希。而他则是拼命想要逃离蔷薇庄园,逃离白希希,但白希希又岂会轻易放他走。
白希希嗜酒如命,当初想要创造一个只属于蔷薇庄园味道的酒,便以春海,他自己的独特气味创造出了空前绝后的“红白绕”。是整个神界、妖界盲目追崇的“红白绕”,他们却不知“红白绕”只是众神之主的私心,自始至终、一心一意的想要把春海永永远远困在蔷薇庄园,待日后接替白希希的位置。
白希希是真心想要给春海众神之主的位置,却也是诚心要春海陪着他一起老死,再把春海绑在权利的最顶端,像是死了也不愿意放过春海一样。这些都与最初白希希要春海像爱父亲一样去尊敬他、爱他的贪心脱不了关系。这些春海都知道,在白希希身边待了那么久,春海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白希希的私心呢。朱门又何尝不明白,只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春海一点也不在意朱门是否还能留在蔷薇庄园,没好气地说:“那你就离开吧,离开白希希去过只属于自己的生活,你也不能一直待在蔷薇庄园啊!”
听到春海这番话,朱门瞬间就生气了,闷闷地说:“我怎么就不能一直待在蔷薇庄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