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炆这件事一出,宗遥知道,她原本相中的耶律平之,此刻已经成了最不合适的人选。
耶律家已经失去了父皇的信任,如今不过是西南战事刚了,不好落了个卸磨杀驴的名头,等过些时日,父皇便会找人分担了耶律家手头的兵权。
自己若此时嫁了进去,非但捞不着好处,只能惹一身的麻烦。
宗遥是一个十分冷静之人,火速开始在文武百官中摸排第二个合适的驸马人选。
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些谋划和想法,看似粗犷的耶律炆早已经有所猜测。
宫宴之后,耶律炆以重伤未愈为由,一直在京中的郡王府中养伤,耶律平之也请孝为名,在府中伺候,暂不去上朝,看似退出了权力中枢。
听闻皇上最近准备前去行宫,随行的除了文武百官之外,更点了一些青年才俊随行。
耶律炆冷笑一声,看向一旁的耶律平之,“看见了吗?这发现你这头行不通,立马便去选别家合适儿郎了,也不知谁家倒了八辈子的霉,娶回这么一个恶毒的婆娘。”
耶律平之率先秘密回到京城后,从几个交好的大臣处,对当初和亲之事做了细致的解,得知圣上原本未动让云姣去和亲的想法,是这位高贵善良的寿昌公主提议,才定下了云姣为人选。
耶律炆便敏锐地猜到这位寿昌公主更深层的所图,或许不光在云姣身上,还在耶律家。
毕竟耶律家同云家交好,这是百官皆知的公开秘密。
云家的女儿正当嫁龄,耶律家恰好有一个未娶妻的儿郎,任谁都能猜到,自己会促成这门婚事。www。
她让云姣远嫁,怕也是存着想嫁入耶律家的想法。
“这位寿昌公主,似乎所图甚大。”
耶律平之微皱眉头,心中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宫宴之上,那位公主看自己的眼神并没有半分爱慕之情,反而更像是挑选货物一般冰冷无情。
似乎她只是在挑选一个合适的能够撑起驸马这个名头的男人。
联想到寿昌公主在京城的好名声,以及她对诸多政事若有若无的参与。
耶律平之猜测,这位公主。或许根本不想只做一位公主。
但是,他和耶律炆有着一样的看法。
这位公主,空有野心,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手段。惯使阴谋,却无使阳谋的勇气。
此人成不了大事。
只是,耶律炆的心中也有了几分忧虑。
这景朝的兴盛,怕是气数将近了。
“他们只以为靠和亲便可以拴住漠南,但是漠南那位老可汗或许是个容易满足之人。但是漠南最小的那位王子呼延承渊,他可不是个简单人物。漠南大半的军权都在他手上,如今兵强马壮不容小觑。反观大景,圣上乾刚独断,太子优柔寡断,寿昌公主野心勃勃。怕是这皇城要乱起来了。”
耶律炆的心中也有些犹豫,他对大景本来就算不得多么忠诚,不过是当时形势所逼,景朝是投靠的最好人选,为了他的部族能够活下来,他只能投靠了景朝。
后来朝廷给了封赏,他也不想再回到漠北去面对各部落厮杀的现状,便安心留在了景朝。
只是如今,自己还要坚持当初的决定吗?
“平之,云老夫人如何?”
被从玉溪接来的老夫人,几乎日日以泪洗面。
她没想到,自己娇养大的宝贝孙女,如今却被送去了漠南,自己怕是死前也再见不到一面了。
老夫人悔恨,当初为何要让她入京,留在玉溪,自己最起码还能看顾着,不止于被当做礼物一般送了出去。
见耶律平之摇了摇头,耶律炆沉思片刻,吩咐道,“你上封奏折,就说请旨送老夫人回玉溪。而后,你秘密带着老夫人去趟漠南,顺带,你去给姣姣带封信。”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