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忍着气,咬牙对江福道,“劳烦你回去告诉大哥,往后,我定将谢姑娘当成一等一的贵客,哪怕全家吃不饱、穿不暖,也要供着落梅轩!”
江福施礼退下。
回到落梅轩,把李惜香的话一五一十说了。
谢梅影听得呆了呆,懊恼地道,“江郎,二夫人似乎对我有些误会。”
全家吃不饱、穿不暖也要供着落梅轩?那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二夫人这话语,分明是在刺她。
江止修不以为然,“李氏粗鄙,不必在意。”
不仅粗鄙,还蠢。
明知最后还是得按他的心意行事,为何非要时不时跳出来作怪?
除了让她自己丢脸,没有别的用处。
贺芳亭想用中馈拿捏他,都拿捏不成,何况她一个依附长房过活的二房媳妇。
也不知是不是二弟教的。
说来,当初贺芳亭就看不上李惜香,评论此人目光短浅,不通礼法,并非良配。
又说二弟才学平庸,急功近利,应该寻个稳重老成的妻子,平日里多多规劝着。
那时他认为贺芳亭看不起自家兄弟,心里不大高兴,二弟又来求,就首肯了这门婚事。
后来为他们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还有李惜香的娘家,像是一门无赖,惹出事来不找二弟,直接找他,他仗着官威敲打了几次,才有所收敛。
想到这儿又埋怨贺芳亭,既知李氏并非良配,为何当时不尽力阻止?如果她多劝几次,他会听的。
可她只劝了一次,之后便袖手旁观,由着二弟栽进泥潭。
究其根源,还是她未把婆家视为自家。
如果是梅影的话,必然不会如此。
梅影善良又倔强,如同朝堂上犯颜直谏的忠臣,定会促使他做出有利于二弟、有利于江家的决定。
没多久,新的饭食送来了,鸡鸭鱼肉都有,米饭虽不是贺芳亭常用的碧粳米,也有光泽香味,还有一壶玉楼春。
江止修这才露出笑容,与谢梅影重新入席,喝酒吃菜,说些在淮南时的趣事,甚觉快活。
而被他视为泥潭的李惜香,此时正在指桑骂槐。
“小蹄子,小贱人,别以为钻了爷的被窝,就攀上了高枝儿!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上了染坊!哼,贱人就是贱人,一副穷酸样,还想过富贵日子?做你娘的美梦!”
通房锦儿低着头,恭敬地跪在她面前听训。
心里倒没什么波动,因为房里众人都知道,二夫人骂的不是她,是落梅轩那位娇客。
李惜香又骂了一盏茶功夫,方才消了些火气。
嫁到江家这么多年,江止修对她客客气气,从来没像今日这般不给脸面,都怪谢梅影那装模作样的贱人!
她赞成江止修兼祧两房,娶谢梅影为妻,一是为了奉承大哥,二是为了看贺芳亭的笑话。
可如今看来,奉承了大哥他也不领情,贺芳亭也是不哭不闹,泰然自若,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让人笑话不着。
倒是江家,仿佛一夜败落。
她辛辛苦苦管着中馈,也捞不着多少好处。
江止修给的三千两银,她原打算落下两千两,可她夫君江林修说有事要用,硬是拿走了两千五。
只剩五百两,她又拿了一百两去买首饰,眼下只有四百两了。
别说撑到过年,只怕一个月都撑不到。
为了不过早露馅,只好想别的法子。
叫来几个心腹嬷嬷商议一番,决定售冰。
江家有两个大冰窖,冬天往里存冰块,夏天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