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准备参加今年秋闱了?”赵昊愈加奇怪的问道,心说莫非自己把一位学霸引入歧途了?
“参加啊?”王武阳应一声,神情一肃道:“当然,若师父不许参加,徒儿肯定弃考。”
“我没那个意思。”赵昊问道:“听说提学御史耿大人,这会儿正在苏州府科考,你却为何跑来南京。”
“师父说的是这个啊。”王武阳松了口气,一脸淡然道:“徒儿因为学业太过优秀,被选为儒士,不需要参加科考,就能直接乡试的。”
“好吧……”赵昊心说你是学霸你牛叉。“那是你准备在南京参加参加文会,等待秋闱了?”
“徒儿不打算参加文会了,他们水平太差,不仅浪费时间,还会把徒儿的水平拉低。”王武阳便露出一副不屑为伍的神情,然后又一脸谄媚道:“徒儿打算天天跟着师父,抓紧时间多跟师父学点东西是正办。不然年底进京赶考,就再难朝夕侍奉师父了。”
显然,在王武阳看来,中举已是探囊取物一般了。
“这……”赵昊苦恼的捂住脸。心说,若是让徒儿看到他心中伟大的师父,每天仨饱俩倒,除了跟小姑娘逗闷子,就是在树荫下躺尸看闲书,估计肠子都要悔青掉的。
但他并没有改过自新的想法,而是想着往后还是少见面的好。便笑眯眯问道:“你现在住哪?”
“前日到了南京,在大报恩寺借住了两宿,缠着雪浪法师告诉我师父的地址后,我便告诉他,不会再回去了。”王武阳一脸自我感动道:“徒儿是拿出破釜沉舟的信念,来见师傅啊。”
“那你准备在哪租房子?”赵昊干咳一声道:“秦淮河畔不利于专心,我看雨花台那边风景不错、干扰又少,最适合安心读书……”
雨花台在大报恩寺旁边,和蔡家巷一个城南一个城北,赵昊显然想让他哪来哪去,住的越远越好,一个月见不着一次最好。
可那王武阳虽然执着,却一点都不傻,马上把脑袋摇成拨浪鼓:“学生已经说过,要朝夕侍奉师父了,自然便住在师父家中。”
“你没看到我家巴掌大点地方,都已经住满了人吗?”赵昊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现在是考生,需要有独立的空间,绝对的安静……”
“无妨,学生但求与师父朝夕相处,吃住都不讲究的。”王武阳却摆摆手道:“至于独立空间、绝对安静之类,都是弱者给自己找的理由,真正的强者,根本不在乎这些。”
说着他看看院中新建的柴房道:“我就睡那间吧……”
“你还真不嫌。”赵昊直翻白眼,心说,好么,待会儿弱者就回来了,你还得管他喊师祖呢。
不过赵昊岂能让自己的弟子睡柴房?便让高武去吩咐余甲长一声,在附近给王武阳安排个住处。
如今这种琐事,根本不需要赵公子亲力亲为,只消吩咐一声,蔡家巷有的人抢着去办。
……
黄昏时分,赵守正回来了。
得知儿子居然当了师父,把个赵二爷乐得合不拢嘴道:“那我岂不成了师祖?”
王武阳规规矩矩给师祖磕了头,待赵守正让他起身时,才不禁瞳孔一缩。
他没想到,师祖居然和自己一样,都是生员来着。
区区生员怎么能教出师父这样的儿子?听说师父也没拜过师,果然是盖世奇才实天授啊!
稍晚些时候,赵锦回来,见到贤弟收徒觉得很是讶异,但细细考教那王武阳一番,却又赞不绝口起来。
“此子学养扎实,才思敏捷,乃状元之才也!”
‘噗……’赵守正一口茶水喷出来,感觉压力好大。
看着王武阳一脸得意的样子,赵昊暗暗冷笑,臭小子,有你哭爹喊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