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死了,欠叶家的依旧换不清。
但是,却可以一了百了,再不用忍受这样的羞辱和折磨了。
苏行止去附近的小卖部买了瓶冰镇矿泉水,用纸巾包裹着,替她敷脸。
冰冷刺骨的冰水,触及到热辣辣的脸庞,她却毫无反应,半晌,才喃喃道:“为什么?爸爸当初为什么要这样呢?苏先生,你说,我爸爸为什么要去杀一个跟自己毫无交集的女明星?为什么?”
她有些失控的拉扯着苏行止的衣襟,明知道他不可能给自己答案,却依旧像是抓着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拼死舍不得放手。
她的软弱和无助,在苏行止面前展露无余,连声音都变得哽咽起来:“我爸爸——他那么正直善良,又很有职业道德,他平时连酒都不喝的,也很洁身自好,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为什么会这样啊?为什么?”
苏行止不说话,只是将她抱进怀里来。
余卿卿不肯,固执地想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他索性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听她放声痛哭,然后一下下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好半晌,他才轻轻开口道:“卿卿,事情早就过去了,多想无益。而且,你爸爸——他一定希望,你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的!所以,你不要让他失望好么?”
余卿卿窝在他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一般无助:“他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离开我?”
明明,她还很需要爸爸,也没有做好了成为一个孤儿的准备,他就那样猝不及防的离开了。
苏行止轻咬着牙关,忽然捧起她的脸来:“余卿卿,你听着:叶悠然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你爸爸以命抵命,所以你们之间早就两清,互不相欠了!至于叶宁夕,她没有资格跟你动手,也没资格替叶悠然来讨伐你!”
“可是她姐姐死了,是我爸爸做的……”
“谁犯的错谁来偿还,她叶宁夕还没有替她姐姐讨债的资格!”
苏行止看着她,目光温和而笃定,字字句句,掷地有声:“余卿卿,你要记住:你活在这个世上,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并不亏欠任何人!”
“……”
“除了老天爷之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来审判你,你也没义务去忍让任何人,包括叶宁夕!”
而且,苏行止想:有些事情,有一就有二,他不想让余卿卿给人留下好欺负的软包子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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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卿卿挨打的事儿,很快就传到了傅君年的耳朵里。
当时他刚好从祖父的书房里出来,才下了最后一级台阶儿,就听到了一声冷笑:“叶悠然案凶手女儿现身,惨遭殴打……”
傅清宁拉长了声调,看着徐徐走下楼的傅君年,似笑非笑道:“没想到啊,二哥身边的女人都一个比一个奇葩,有会演戏的,会打架的,还有坐过牢的,凑在一起能演一部红楼了吧?”
她对傅君年的敌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丝毫不加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