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是冷冷的,仿佛已笃定程谨言在这儿一般的。
但却并没有人出来,宅子里安静得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她也不往里边儿走,就那么站着。
她的心里是清楚的,程谨言既然叫她过来,那肯定是早有布置的。肯定是早等在这里面了的,不可能不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面的角落里才有人走了出来。程谨言依旧是那天江光光在医院里看到他时的那一身衣裳,就连头上的帽子也未变。
他看到江光光就嘶哑着声音笑了一声,说道:“几年不见,你倒是挺沉得住气的。”
他那嘶哑的声音在这荒凉的院子里更显得阴鸷,一张和原来压根就不一样的面容同样是布着狰狞的。
大抵是因为早见过一次,江光光这时候一点儿也不惊讶。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讽来,说道:“程先生这记性不太好,明明是几天前才见过的。”
她说着,手指就稍稍的动了动。
手还未碰到家伙,对面的程谨言就嘶哑着声音笑了一声,说:“才刚刚说你沉得住气,现在就沉不住气了?我劝你现在最好别乱动。”微微的顿了顿,他接着又说道:“你就不问问,我手里有什么吗?”
江光光的手就顿住了,程谨言一直是注意着她的。见她没再动了就笑了笑,说道:“说起来,你找了我很久,我也找了你很久。就算是要动手,我觉得我们也该先叙叙旧。”
江光光抿唇看着他,没有说话。她是清楚程谨言这个人的,城府深,手段狠戾。他既然诱了她前来。肯定是早准备好的。不知道程谨言的手里有什么,她并不敢轻举妄动,冷笑了一声,说:“看来你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卑劣。”
程谨言就笑了一声,说:“过奖过奖。不想让自己早死,当然得做足周全的准备,你说是不是?”
他那张整容后的脸是僵硬的,在这刻更显得阴气森森的。说到这儿,他一脸阴鸷的看向了江光光,说道:“我早该想到,你是那个警察的女儿。”
江光光没想到他会提起她的爸爸,她的手指不自觉的握紧了起来。程谨言不待她说话,又一字一句的说道:“说到底还是怪我心软。斩草就不该留根,早知道在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该把你了结了。”
大抵是因为胜券在握,他的声音却是阴气森森的,但脸上却是带着笑容的。
江光光冷冷的一笑,说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她说着,拔出了木仓来,对准了程谨言,扣下了扳机。
她的动作是很快的,快得就在眨眼之间。不过程谨言更是快,他的身体侧到了一边,子子弹擦过他的身体进入了他身后的墙壁。
一击不中,江光光马上又开出了第二木仓。但程谨言站在那儿,就是防着她动手的。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身影就没入了一旁的房间中。
江光光趁着这个机会马上就追了过去,只是,还未过去,程谨言就抓着一个人男人走了出来。正是钟医生。
他的手中是握着木仓的,抵在钟医生的太阳穴上。那么阴恻恻的一笑,说道:“我早就提醒过你,让你别轻举妄动的。他可是因为你才被我抓来的,你忍心看着他去死吗?你忘记了吗?你爸爸是舍己为人,为民除害的警察。我猜他如果要是还在,处在你这样的处境里,一定会马上就放下手中的木仓,你说是不是?”
钟医生的手脚是被他给捆住的,就连嘴也是被封条给封住了的。程谨言说着,手中的木仓又往前抵了一分,意思不言而喻,让江光光放下武器。
江光光的眼睛里一片血红,冷冷的看着程谨言,到底还是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地上。
程谨言说得没错,她确实,不能让这恩怨里,再搭上别的性命。
程谨言的视线一直是盯着她的,见她那么识趣,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说:“踢过来。”
江光光冷冷的看着他,依言踢了过去。
程谨言蹲下将木仓捡了起来,轻笑了一声,说道:“还真是傻得可爱。你以为,你放下了木仓。你就能救得了他吗?”
他的意思已是不言而喻,今天,不光是江光光走不掉,钟医生,同样是不可能走掉的。这倒是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江光光握紧的手指慢慢的松开,冷冷的说:“和你有恩怨的是我,放了他。你应该知道,他是程容简的人。”
程谨言听到这话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笑了那么久才停了下来,说道:“你以为我会怕他吗?当初在沿河他对我动了杀心我不一样也逃掉了?你别忘了,他现在,可是你那小情人的眼中钉,自身都难保了,能把我怎么样?”
他这样儿,显然是并未将程容简放在眼里的。
微微的顿了顿,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来,说:“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他从沿河逃走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这医生,就是他的那些人重薪挖来照看他的。”
他说着手中的木仓在钟医生的头上敲了敲。显然是早从钟医生的口中问出了关于程容简这几年的事了。
提起程容简,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将手中的木仓举了起来,对准了江光光,阴恻恻的说道:“也许,他很快就会赶来。不过要是赶过来,估计也只能替你收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