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谨言倒是一点儿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在摆着月饼果子的石桌旁坐了下来。随手从碟子里拿了一个月饼,看了程容简一眼,说:“自己做的?”
程容简没有回答,环抱着双臂淡淡的看着他,说:“有什么事就说吧。”
程谨言就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怎么说我们也是兄弟,这才刚坐下就要赶我走了?”
他特地的加重了兄弟两个字。
程容简就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程谨言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儿,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茶,说:“你不觉得我们是同命相怜?”顿了顿,他盯着程容简,一字一句的说:“都是被程家,所抛弃的人。”
可不是,在这儿,就是他们赚钱的工具罢了。那些个一个个的在圈子里恣意风流,他们,甚至进不了那个圈子。因为这身份,是见不得光的。
程容简依旧没有说话,程谨言也不介意,哑着声音低笑了一声,问道:“你那大哥,在这团圆的日子,也没想到要给你打电话吧?我可记得,当初可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容简给打断,他的唇角勾起了几分的讥讽来,说:“你特地来这儿,就是来诉苦的。来这儿,不是你正所求之不得的么?”
他的眸子里一片冰冷,倒是一针见血。
程谨言抽出了一支烟来点燃,缓缓的说:“这你可就说错了。这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没有谁愿意过。但凡他们肯给我一条活路,我也不至于来这儿,你说是不是?那种被当做废物养着,仰人鼻息看人脸色的生活,我早就过够了,这你不是最清楚的么?”
他似笑非笑的,脸上带着阴鸷,像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似的。
程容简冷冷的看着他,唇角的讥讽越来越深,这才来这儿没多久,果然就要开始不安分了。他没说话,等着程谨言接下来的话。
而在程谨言来时就退到一边的江光光他们远远的看着两人的身影,视线从来这边起就没离开过。这边隔得远,说什么是听不到的。
苟三是最先沉不住气的,伸出胳膊碰了碰江光光,问道:“他到底来干什么?”
程谨言那样儿,一看就是来者不善。两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竟然那么半天了也不见走。
“不知道。”江光光摇了摇头,视线停留在远处没动。她的心里是有些不安的,总觉这次程谨言来,和上次他堵住程容简要谈的事儿是有些关系的。
苟三的眼珠子转了转,又去问旁边的阿凯。奈何阿凯的嘴边是严的,磨了好会儿也没能从他的嘴里得到一句有用的话。
苟三不由得有些悻悻的,也不打听了,在一旁坐了下来,拿了洗干净的水果吃了起来。
远处的程容简和程谨言是没有动的,看了会儿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江光光就收回了视线。
一旁的阿凯和阿南低低的交谈了句什么,阿南就往后边儿走了。阴沉沉的阿北是在离程容简他们不远处站着的,手中握了把木仓放在放在腿侧,仿佛只要有冲突,他就会马上冲上去。
他站的一旁是有盆栽挡着的,不注意倒也看不到他手中握着的木仓。
时间过得是有些漫长的,过了好会儿,阿南才回来,面无表情的和阿凯说:“该吃吃该玩玩,他应该暂时不会走。”
“他还真是来过节的?”苟三有些郁闷的问道。
阿南没有搭理他,回身又走了。阿凯含糊着应了一句,让大家放轻松,该怎么就怎么。
话虽是那么说,但谁都是轻松不起来的。
程谨言走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临走时漫不经心的朝着江光光他们所在的方向扫了扫,这才上了车。
他一离开,阿凯和阿南立即就朝着程容简走去。可乐和田鼠原本也是要跟着过去的,却被苟三给拦了下来。
程谨言来者不善,阿凯他们过去,肯定是有事要说的。他们过去是不妥当的。而且,这种事儿,还是少掺和的好。
但却并没有像苟三想的那样几人要商量事,相反的,程容简什么都没有说,很快就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还让阿凯找来了麻将来,给大家混时间。
也不知道程谨言说了些什么,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什么来,和之前是一样的。气氛倒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江光光是不安的,等着几人去玩去了,迟疑了一下,低声的问程容简:“他过来干什么?”
“闷闷不乐的就是在担心这个?”程容简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江光光的头,倒也没卖关子,接着说:“没干什么,就说了一些以前的事儿。”
他说得轻描淡写的,江光光却是一点儿也不相信的。程容简是不打算在这问题上继续下去的,看了看正乐着的可乐他们,说:“我们去楼顶吹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