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千多个日日夜夜,足以让一个人忘记自己是谁。足以让骨子里,烙下当下的生活。江光光闭上了眼睛。刺骨的疼痛延着四肢百骸蔓延着,她几乎站立不住。
许久之后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淡漠的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一步步的往屋子走去。
除了她自己,能记得她来这儿多久的人,恐怕就只有老赵头了。她租住的是他的院子,她甚至还记得,他那天佝偻着背带她看院子时的情景。一晃,竟然就是七年。
江光光恍惚得很,进门就坐在了角落的地板上。连腰上隐隐约约的疼痛都未发觉。
江光光是被院子里旺财的狂吠声惊醒过来的,暮色已降临,院子里只有隐隐约约的光线。旺财只有人靠近院子才会发出这种吠声的,江光光站了起来,打开门。
院子里果然有一道模糊的身影,而一向不许人进院子的旺财已经退到了屋檐下,虽是叫得凶恶,却不敢上前。
江光光看清那人时身体就僵了一下,随即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二爷。
程容简看了一眼旺财,又似笑非笑的瞥了江光光一眼,说:“不请我进去坐坐?”
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淡得很,带有那么几分的懒散。气场却强大得连旺财都识趣的停止了吠叫。
江光光抿抿唇,默然片刻,恭恭敬敬的说:“您请进。”她坐的时间久了,身体有些僵,看起来有些别扭。
程容简仿佛没察觉到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走得很是从容。走到江光光身边时他停了下来,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突然勾起了江她的下巴,说:“胆儿还真是肥的,我送的东西,你竟然也敢拿去卖。”
他的目光幽深犀利,像是要看到江光光心里。江光光的手心莫名的冒出了汗来。
他亲自前来,自然不会没事。但江光光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为了这事。昨晚他让人送东西,她原以为,不过是在告诉她,他程容简想知道的事儿,没有知道不了的。
所以那些东西,她是没在意的。
江光光以为程容简会追究下去的,但却并没有。他看了她一会儿,松开了她,唇擦着她的脸颊附在她的耳边,低低沉沉的说:“我程容简的女人,沦落到去黑市卖东西,你是在打我的脸么?”
这话倒是更像讥讽,但他的语气里完全听不出真正的情绪。
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儿,呼出的热气拂在耳旁,江光光绷直了身体一动不动,过了好会儿她才听到自己说了句不敢。
程容简并没有再做出别的举动来,退开了一步,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进了门。
江光光莫名的就松了口气,绷直的身体松了些,也跟着进屋。
程容简不用她请,就在小小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见江光光站着,他拿起了小几上的杯子把玩了起来,看了她一眼,依旧是似笑非笑的样儿:“你就是这样待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