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谁怂恿你说的这些话!”
郑道忠一声厉喝,郑十四郎便不敢再说下去了!
一阵沉默之后,郑道忠忽然道:“兰陵王娶的这位女子,听说是出身于兰陵萧氏,我怎么觉得,曾经与这女郎有过一面之交?”
郑十四郎听罢,也似想到了什么,眸中不由得大亮,疑道:“莫非……是她?祖父,您还记不记得,儿在洛阳老宅之时,就曾遇到过一绝色女子,当真是美若天仙一般,也会医术,还擅画,她最后送给祖父的那幅画还自行烧毁了呢,这女子甚是诡异,还颇有些妖术……”
郑十四郎这么一说,郑道忠也似想起来了,想起了那幅可与昨日冰井台夜宴图相媲美的一幅画,画中还题有诗,但他只看了一眼,那幅画竟然自行燃毁,道是他不配拥有!
此后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倍感可惜!
“不错,有可能是她,难道当真是姻缘天定?那时的她还与兰陵王不曾相识吧?却能在南地相逢而结为连理?”郑道忠忽地沉吟道。
“祖父,您怎么还为别人庆祝起来了?您的宝贝孙女受了委屈便不管了?”
郑道忠看了郑十四郎一眼,又大步朝着门外走去,正好便碰见郑玥哭红着眼,从街道上跑了回来,身后的一名婢女一直唤着:“女郎,小心!”
待郑玥走到了自己面前,郑道忠便问:“阿玥,你又怎么了?”
见是祖父,郑玥又很快抹干了眼泪,勉强笑道:“祖父,阿玥没事,阿玥只是一时还没有想通,放不下而已!”
“还是为了高长恭么?”
一提到高长恭,郑玥又忍不住泪如泉涌,郑道忠便怒道了一句:“高长恭不娶你,那是他的损失,阿玥,你是我郑家的孙女,以我郑氏的高贵,便是一个亲王你也配得,他高长恭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郡王而已,何况现在还沾了那妖孽一般的女子,将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说到这里,又叹息一声劝道,“阿玥,放下他吧!祖父再给你说一门好的亲事!”
“不——”郑道忠话刚落音,郑玥便跪了下来,竟是苦苦求道,“祖父莫要将阿玥许给他人,阿玥此生非高长恭不嫁,若是可以,便是与那女子同等身份,共侍一夫,阿玥也愿意!”
“你说什么?”
郑道忠有些不敢置信这话竟然是出自于自己孙女之口。
“祖父,如果可以与孝瓘商量,我愿意做右夫人,就像晋时的贾充,可以置左右夫人一样,我只想和孝瓘在一起,如果他真的很爱那个女子,那阿玥也不介意与她一同分享,
阿玥真的放弃不了……”
“你——”
郑道忠气得就要扬手扇她一巴掌,郑十四郎见罢立即冲了出来阻拦。
“祖父,阿玥她只是一时放不下而已,我帮祖父来劝劝她就好了,祖父您别生气,她到底是我们郑家唯一的嫡女啊!”
也是拿来作为与皇室宗亲或世家联姻最好的筹码!
郑十四郎的这一句话好似提醒了郑道忠,郑道忠这才看着郑玥很是失望的重重叹了口气,方才大步朝皇宫方向迈去。
郑玥更伤心的哭了起来。
郑十四郎便劝道:“阿玥,别难过了,你若真这么喜欢高长恭,阿兄可以帮你啊!”
“你,帮我?”好似溺水中找到了一颗救命的稻草,郑玥又喜又害怕的问,“怎么帮我?”
“是啊,阿兄带你去见一个人,她能测算人之命格,也能改命,也许她能帮你达成心愿呢?”
……
郑十四郎将郑玥带到了邺城元子思中的一处酒馆,寻了其中一处雅间而坐,一扇巨大的云母屏风将雅间一分为二,郑玥坐下来时,可以看到对面女人投在屏风上的剪影,很是端庄高贵,仪态稳重有气势凌人的威压之感。
“女郎来我这里是想求姻缘?”郑玥还不知如何开口,屏风对面的女子便已开口问。
声音很柔和,给人母亲般的亲切之感。
“是,我阿兄说你有测算人命格以及改命之能,阿玥有一事相求?”
“你说!”
“阿玥要如何做,这一世才有可能与兰陵王高长恭长相厮守?”
“据我所知,兰陵王从南地带回来了一个女子,很是珍爱,已然娶为正妻!”
“是,阿玥自知无法与那女子相比,也取代不了她在长恭心中的地位,如今唯一的心愿便是这一世能长伴他左右!”
屏风后的女子便笑了起来,这笑中似乎带着一丝鄙夷和同情。
“倘若连你自己都承认已无法与那女子相比,你又如何能赢得高长恭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