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看不清楚始皇帝对赵泗的亲切之情?
更何况始皇帝本人也多次公开表示了。
赵泗倘若是皇子,那可真就是众望所归了。
可赵泗偏偏不是,他只是扶苏的儿子。
扶苏众多儿子中的一个,始皇帝众多皇孙中的一个。
谁都不能否认的一个事实,也是这个时代的固有观念。
老人终将会死去,不管始皇帝如何能压服天下,但他终将有撒手人寰的一天。
扶苏作为储君,早晚会继位。
始皇帝在那个时候还能给扶苏造成影响的,恐怕也只有遗训遗事。
听不听,全在人君一念之间罢了。
让王翦去做雪中送炭,以小博大的事情,是必不可能的。
可是……
似乎,也并非雪中送炭,以小博大,毕竟始皇帝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布置。
王翦需要衡量的是,始皇帝的布置究竟稳不稳。
当然,不管稳不稳,王翦依旧有更稳的选择。
不沾因果就是,他虽然身在其中,但早就超脱于六界之外,没人可以强迫他做出选择。
真正让王翦权衡的,不外乎他和始皇帝多年的君臣情谊。
以及……
王翦想了想,赵泗这小子,真的不错。
而且,自家孙儿,和赵泗,是好友。
他太清楚自家乖孙了……
若说他有什么远大志向不至于,若说他有什么经国治世之才那是抬举。
可这小子偏偏也是心若赤子。
让他为了兄弟私情两肋插刀,自家乖孙恐怕是真敢的。
王翦陷入了犹豫之中……
这一下子,就过去许久,直至李斯有事情咨询王翦,才打破了王翦的沉吟。
“老太尉怎得失神了……”李斯怪异的看了一眼王翦。
“人老了,自是不比李相这般力壮,因此恍惚失神了。”王翦开口就是万能理由。
“老太尉哪里话……”
“新法比以往修的如何了?”王翦开口问道。
“自是大有进展!”李斯笑眯眯的说道。
“李相此法新修,倒是另辟蹊径,我看新法不同于商君旧法,李相可比肩商君也。”王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