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纪谦还算清醒,有独立签字的能力,死倔着不肯动。
好脾气的医生被他折腾出几分火气,“你的过敏症状还在加重,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又不是你的命。”他应。
“放弃治疗也是要签字的。”
“我不签。”顿了顿,“让我姐姐来。”
沟通无果。
年轻的医生恨不得立刻在互联网发帖辱骂800条“那些年我遇到的极品患者”,人道主义,纪谦放弃了,不代表现阶段的他也能放弃。
他第三次拨打纪还的号码,终于得到回应——
“现在是凌晨两点,再打扰我睡觉,我就——”
“A市第一人民医院,您是纪谦的家属吗?”
听到她的声音,纪谦眼眸中闪烁着几分期待。
“……”
“这里有一份放弃治……知情书,需要本人或家属签字。”
“死了再叫我。”她回,发散多余的好心,念了一串号码,“这是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号码。”
医生:“……”
已经快进到分割遗产了吗?
确认医生已经记下老纪的号码,纪还毫不留恋地挂断。
医生拨了第五回,终于等到了愿意来签字的人。离得有些远,过来需要时间。
得到了家属的消息,医院大方地给他用药。
液体打了几瓶,纪谦脸上的红肿褪了一些。小弟们紧张地守候着,生怕一个不注意,大哥又破防,干出什么荒唐事。
闯了三个红灯的老纪连夜赶来,签完字,转头,就看到不好好在病床上躺着的纪谦,摸着床沿要走,“姐姐……姐姐……”
呼吸吞吐,浓郁的酒气。
老纪:“……”
难怪小纪家也不回。就这样,哪有什么少爷样,倒像拎不清的草包。
他喜欢的是正常人倒好,老父亲总能想想办法。喜欢他姐姐,算什么事?
纪天衡开明,却也没那么开明,知道儿子把女儿关了几天之后,连吃了几天降压药,才缓过来。
现在他又喝醉发疯,自己在幻梦中犯蠢。老父亲才控制稳定的血压,又有了升起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