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轿子里的南寂烟脊背挺直,身形僵硬,纤长的双手紧紧握着一个大红绣球,绣球的软布贴在了她的小腹上。
她脸颊发烫,声音如风“这是我和你爹爹的婚礼。”她在告诉腹中的孩子
思绪翻飞间,喜轿稳稳的落了地,喜娘催促着苏言溪踢喜轿,紧接着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轿门被不轻不重的踢了一下,隔着红色头纱,她的视线中出现了个面容身影,俊俏又漂亮。
苏言溪牵着红绸将她从软轿中引出来,将红绸拉直,牵着她进了喜堂。
一路上,鞭炮的声音都不曾停过,这会儿更是大的震天响,鞭炮燃完,喜婆主持着两人跪拜天地,苏言溪的长辈均不在,索性拿了永丰的军旗装作长辈放在了中央。
“夫妻对拜”
听到喜婆的声音,南寂烟转了身,嫁衣随着她的动作,在微微摇晃。
她倏的抓紧手中的红色丝绸,心中兀的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让她贪恋之余又有几分恐惧。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喜婆的话语落地,苏言溪嘴角便像再也止不住似的勾了勾,她真正的与南寂烟成婚了。
越往婚房走便越发的安静,似与前殿那边形成了两个对照,苏言溪对坐在床上的南寂烟道“鞭炮声太吵,害怕吵到小家伙,所以才选了这个婚房。”
南寂烟在大红盖头下看不清苏言溪的神情,却能从语气中听到她的关怀,她浅浅的应了一声。
“我去前殿敬酒,你和采荷在房间里吃点东西。”苏言溪嘱咐道“千万别饿到了。”
婚事复杂又繁琐,南寂烟已快一天没有吃饭了,她腹中还有孩子,便更不能饿到了。
“殿下,妾知道。”南寂烟轻声回道。
得到南寂烟肯定的回复,苏言溪拱了拱手,从房间里出去了,又交代林采荷好好照顾南寂烟才去了前厅。
魏仓没有多少苏言溪的熟人,上来敬酒的只有魏仓的官员,苏言溪连应付也不想应付,只喝了一杯便算是了事,只是对着南家的亲戚才好了脸色,一杯一杯的敬过去。
她酒量还算不错,但今夜必定要在南寂烟房里度过,她又怀孕,定然闻不到酒味道。
天色渐晚,有林夕帮忙,她才早早的从酒席上撤下来,转身进了后院。
林采荷向南寂烟汇报消息“小姐,姑爷去隔壁沐浴了。”
闻言,南寂烟的心脏提起了些许,她问“她醉的狠吗”
“小姐,你这是在关心姑爷吗”林采荷忍不住打趣道“小姐,您放心,我瞧着姑爷看着还是很精神的。”
南寂烟脸皮薄,哪怕被自己从小一起长的贴身侍女打趣,也觉得极不好意思,“采荷,莫要玩笑,你
去外面守着吧。”
“好勒。”林采荷笑嘻嘻的站起身来“我一定给你守好风。”
不知过了多久,林采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回南寂烟的呼吸都变得又浅又淡了。
苏言溪将门推开,向前急走几步便看到了端坐在花生桂圆上的南寂烟,随着她的距离越来越近,南寂烟细长的眼睫也似控制不住似的轻颤了起来,纤长的手指攥紧,用力到微微泛白。
她听着脚步声一声声的向她逼近,最终,头顶投下一片阴影,苏言溪一双绣着赤龙的祥云鞋便闯入了她的眼帘。
苏言溪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拿了镶着宝石的喜秤,轻轻一挑,将盖头挑落在地。
忽然变亮的环境让南寂烟不适的偏了偏头,眼睫轻颤。
而苏言溪却片刻不愿错过此时的美景,视线似化作了实质般落在了南寂烟的身上。
她身上穿着简约内敛的绛红喜服,一双清幽的眸子似含情似水,疏离的气质被冲淡了几分,化做了勾人而不自知的娇艳。
苏言溪竟怔怔的看了南寂烟好一会儿,南寂烟脸上化了淡粉却只能遮住一点羞意,她开口道“殿下,你喝醉了吗”
她的声音温柔透彻,隐隐的却还有几分紧张之意。
苏言溪似大梦初醒一般,收回了目光,她随意的坐在了南寂烟的旁边,摇头道“没有喝醉,但是林夕说怀孕的人不喜欢喝酒的人,我刚刚沐浴过了,你还能闻到味道吗”
她的眼眸熠熠闪光,南寂烟的手指却蜷缩在了一起“不能。”
“那便好。”苏言溪又站起身来,自古自的忙碌着,拿了酒杯过来“交杯酒得喝,我给你倒一杯温水。”
南寂烟顺从的从苏言溪手里接过酒杯,与她手臂交缠,似受不住似的闭上了眼睛,轻饮手中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