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桓等四人找到那个贼窝,那里只是一个简单的窝棚,一看就是临时歇脚的地方。
不过看起来,八贼在此起码住了好几天。
几人发现,里面得树桩上,居然还捆着一个人。
一个很好看的女人。
她大概二十左右,肌肤雪白,秀发如云。服饰也很华丽,只是非常凌乱,半个胸脯都在外面,嘴巴也被封住。
她虽然被捆绑,却没有惊惶之色,反而很冷静。
看见四人进来,她的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目中的喜悦一闪即逝。
这四个男人,不是贼人同伙!也不像恶人。
随即,她就夷然不惧的打量四人,很快目光就锁定了李桓。
她盯着李桓的眼睛,希望和李桓对视,产生目光交流。
她能看出,这四个男人之中,这个乳虎般的清稚少年,反而是四人中主事的。
这少年虽然衣装寒素,不过舞勺之年,可气度清越,英华内敛,令人过目难忘。
就算是中京和临安的贵公子,似乎也没有这份气质。
寒门百姓之家,还有这等人物么?
李桓如她所愿,没有逃避她的目光,而是大大方方的和她对视。
作为警察,他当然学过表情和心理分析。他能看出,这是个性格坚韧、聪明自信的女人。
即便不看她华丽的服饰,也知道此女必有来历。
“她是女真女子。”李孝真说道,“你们看她的衣服,是女真贵女的绰子,头发也是女真细辫。”
“这么说,是哪家女真权贵的贵女了?”李孝成目露杀机,“不如一刀结果,免得麻烦。”
他们都是深恨女真人,对女真贵族更是没有丝毫好感。
那女子听到这里,赶紧摇头,却也并不惊恐,一双清澈的丹凤眼,只是定定看着李桓。
“她应该不是女真人。”李桓摇摇头,指着女子的脸,“她曾经用过‘佛妆’,还没有洗净。这佛妆是契丹贵女常用的,女真妇女倒是很少用。”
“还有,绰子本就是契丹女子常用服饰,女真人只是继承了契丹人的绰子而已。”
“我猜,她应该是契丹人。”
那女子顿时目露赞赏之色,一边点头一边眨眼,示意帮她取下口中的麻布。
李桓上前,取出女子口中的麻布,这女人如释重负的吁口气,咳嗽一声,点头道:
“妾身谢过这位小郎君,谢过三位义士。我不是女真人,是契丹人。”
“那八个恶贼,想必已被各位斩杀了吧?”
她看到了李桓刀上的血迹。
李桓点点头,“你姓名?籍贯?年龄?做什么的?”
契丹女子神色一怔,不明白李桓为何一上来就有这么多问题。
可她深知,眼下最好实话实话,不要隐瞒这几个痛恨女真人的汉人。
“妾身耶律寅娘,南…中京人,今年二十,家父耶律讳履…”
在金朝,出于对契丹皇族的猜忌,耶律被金帝改为移剌。但契丹人自已,仍然称其为耶律。
李桓闻言神色一动,不禁说道:“你爹叫耶律履?”
他很清楚,耶律履是曾经的金朝大臣,他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儿子——耶律楚材!
历史上仅仅十年后,耶律楚材就背弃金朝,入仕蒙古帝国,成为成吉思汗铁木真的谋主,备受重用。
耶律楚材担任蒙古宰相三十年,对铁木真和窝阔台的政策影响很大。
他劝解铁木真和窝阔台,阻止了蒙古军队的屠杀,拯救了千千万万的中原汉人,保存了很多宝贵的汉家文化。
史家对耶律楚材评价极高,甚至赞誉他是汉人的救星,其实并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