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料虽是寻常,可上面描了花草图纹,这炕柜的身价一下就涨上来了。
康老爷子无比感激,他们渔州厚嫁成风,眼下康家虽倾尽所有为大孙女备嫁,可底子空空,买了这头就顾不上那头,更别说像样的家具了。
有这描花的炕柜摆着,等大孙女出嫁那日,他们康家面子上也好看。
他晓得闫老二是因着戚五,可康家得记着这个情。
是以,等礼都走完,康老爷子都等不及开席,就将两个儿子喊过来,一一指给闫老二看。
“这是老大,这是老二……寅礼寅之,这是咱村闫家的老二。”
康老爷子知道闫老二叫闫怀安,可他不是土生土长的小安村人,是受了村里庇护的犯官亲眷,不敢托大,是以,含糊着以闫家老二来介绍。
康寅礼和康寅之双双行大礼拜见,可给闫老二吓了一跳。
“赶紧起身赶紧起来,这这……礼重了,我受不起……”闫老二赶紧将二人扶起。
康寅礼也就是康家老大,脸瘦的都脱相了,“闫二爷,康家受您大恩,请受我们兄弟一拜。”
康寅之倒是比他好些,虽然瘦,精神头还好,瞧着眼睛尤其亮,很有神。
跟着他大哥又拜了下去。
这回闫老二可不干了,有些责怪道:“康大,你们喊我闫二,闫老二都行,可别爷,这不是埋汰我么,咱以后都一个村子住着,别外道,戚家哥仨是我闫老二的兄弟,你家和戚家做了亲,以后咱也跟亲家一样。”
康老爷子说道:“闫二,我这两个儿子,你要是瞧得上,以后就给你和闫秀才当个跟班,跑跑腿,给他们口饭吃就中,也让他们好好瞧瞧,正经日子究竟是咋过的。”
“您老这话言重了,两位兄长都有大才,跟着我和大哥,屈才了。”闫老二假模假样的说道。
他这不是头一回见康家两兄弟了。
见过也打听过,康家老大确实有才,科举之路和高考似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人家康家老大学出来了也考出来了,至于犯的事,他哥也打听清楚了,只能说运气不好,让人推出来当了炮灰。
康家老二读书差些,人还有些……虎……
就挺不像南边人,反而和北方人脾气挺像,听闻以前康家没败落的时候,也挺混的,跟过师傅,学了两下拳脚功夫,然后就觉得自己无敌了,成天惹是生非,他哥没少给他平事……
闫老二打听之后吧,就觉得康老爷子这人挺有意思的,按他的想法,想让他家老大跟着他哥,老二跟着他,康老二练过拳脚,可不是有把子力气么,在采石场锻炼了几年,也确实能干活。
但他有不同的想法。
他要个能干活的,能打架的干啥?
家里的活,是容嬷嬷不能干,还是他闺女不能干?
地里的活,是三宝不能干,还是他闺女不能干?!
再说打架,是戚家三兄弟和他不铁还是打架不顶事?
还有他闺女……
他身边不缺能打架的!
就康老二这样的,能不能接下他侄女婿一拳都两说。
呃,说到这里,他要是从戚家那边论,平白就矮康家一辈,好在大家只是关系好,没和戚家三兄弟真拜了把子,不然还真不好和康家各论各的。
他现在给自己定下了目标,要好好读书,考科举。
正需要康大这样的饱学之士。
康老爷子以前是教书的,给村里孩子们也教的很好,专业更对口,可老爷子岁数大了,他总不能带着他东奔西走,康大就不一样了,真收了他当跟班,他就等于有了个随身家教,还有就是,康大以前是当官的,别管这个官成不成功,这里头的门道他总清楚些吧,在他旁边也能帮他扫扫盲。
至于他大哥,闫老二觉得有康大没康大都一样,看看他大哥在虎踞,混的是如鱼得水。
也就是他老师先当了虎踞的父母官,有个先来后到,不然换个新的大老爷你看看,他哥能给新大老爷架空了信不信!
“康老爷子,康大和康二的赎差你别担心,上下我都打点好了,也不用等足了日子,等过完年衙门开笔,这事就能办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