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锦煌下班,几个月不见,李彩玲真长高一点,小姑娘性格还是那么腼腆,本身对肖凡充满感激,可是打声招呼还十分胆怯,不仔细听,还不知道她说的什么。
一群人吃宵夜,肖凡想请大家去皇朝餐厅,阿雪却说,吃宵夜去那么高档的餐厅,缺少宵夜的氛围,一群人来到工业区夜市上的一个烧烤档。
一个炒米粉就能哄到女朋友开心的年代,夜市摊的商品、餐食都比较便宜,肖凡让大家随便选,他又当起大爷,坐着等吃。
闲暇之余,肖凡注意到,珊美夜市不但是打工人的天堂,人群中还掺杂着不少混混,虽然其他村的夜市也是这样的情况,但是珊美的混混更多一些。
珊美的排挡夜市,不是村里统一规划出的,而是一块闲置空地,商贩们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就在这里摆上摊位,自然形成了一个商贩市场,每个摊位都没有灯光,全靠路灯的光亮支撑着夜市的繁荣。
肖凡他们所在的烧烤摊是夜市的一角,其他人都争先恐后跑去选自己喜欢吃的食物,李彩玲坐在肖凡身边没有去,肖凡温和的问道:“在厂里上班还习惯吗?”
李彩玲低头玩着自己工装的衣角,轻声回道:“还习惯,只是我手脚慢,挣的还不够熟手的一半,许多时候主管看我工作太慢,还喜欢骂我!”
工厂伙食虽然不算好,但是比李彩玲家乡的生活好许多,进厂几个月,她的脸上多了一些红润,由于年龄太小,说话做事都畏手畏脚,这也是她现在的苦恼。
李彩玲的神态,肖凡又想起刚见到她时的情景,还是有些同情她道:“如果在工厂做不习惯,就去桃子姐的餐厅里上班,那里没有人骂你,也能锻炼你的口才,愿意吗?”
听到肖凡让她去漂泊人家上班,一直细声细语的李彩玲,声音忽然洪亮起来,惊喜的问道:“真的吗?”
肖凡不知道,李彩玲和香桃、刘琴相处不够24小时,她在厂里最想念的除了家人,就是香桃和刘琴,两个姐姐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温暖着她漂泊的心,许多时候李彩玲想去看看香桃和刘琴,可是遇到王笑以后,她连厂门都不敢出,所以只能想,不敢付出行动。
几天前,目睹了肖凡他们和厂里的保安打架,那时她真担心肖凡受伤,看到肖凡他们打了胜仗离开,她悬着的心才踏实下来,最后厂里发了通告,任何人都不准议论打架的事情,这就是阿雪为什么没有再主动联系肖凡的缘由。
李彩玲是做锡焊,锦煌锡焊部的员工,平均薪水500元左右,李彩玲由于手脚太慢,每个月都有罚款,她的薪水都不足三百元,得到这些信息,肖凡让她自离,晚上回去收拾好东西,明天就来接她。
得到确认,本身腼腆的李彩玲,忽然活跃起来,拉住肖凡道:“哥哥,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拿。”
阿雪回来,知道李彩玲要去漂泊人家,也替这个同乡妹妹高兴,两个山西女孩正兴奋拥抱在一起时,肖凡看到了苦苦寻找的郑凯。他正在一个售卖小饰品的摊位上,想顺走几个小饰品,看来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做起小偷来了。
郑凯没有盗窃经验,刚伸手就被小贩抓住,饰品摊贩和旁边售卖皮包的商贩是同乡,两人抓住郑凯,就地就给他来了一场拳打脚踢的伺候,肖凡赶紧吩咐侯在烧炭炉边等吃的山鸡,让他安排人围住郑凯,等商贩打完以后,就把郑凯带走。
肖凡以为商贩打了就会放人,没想到两个商贩打完郑凯,还要把他送去治安队。
没有暂住证又盗窃,摆在郑凯面前就两条路,一条是:剃成癞子头送去樟木头等待亲友去救赎,没有亲友救赎遣送回家算轻的。另外一条就是:以盗窃罪判个一年半载。
王笑只是二哥派回站点的内鬼,情况已经了解,现在救他出来,就是打一顿出出心中的恶气,最后还得贴上路费送他回家,山鸡准备阻拦两个小贩带走郑凯,被肖凡阻止了,他让山鸡跟着两个小贩,只需确定郑凯是否真送去治安队了就行。
被送去治安队途中,郑凯看到了山鸡,大声喊道:“鸡哥,求你救救我。”
肖凡恨郑凯,山鸡也恨,只是没有得到肖凡容许,他没有动手,听到郑凯求救,山鸡恨不到先过过手瘾,才让他去治安队,怎么可能救他。
没一会儿,山鸡回来给肖凡汇报:“老大,两个商贩已经把他送去治安队了,刚送进去,还被两个治安仔修理了一次,要不要把他捞出来,我也想好好收拾一下他。”
还不够一年的时间,郑凯变成这样,也是肖凡把他从厂里接出来,安排到治安队所致,他想了一下道:“算了吧,现在他在同乡眼里,已经是臭肉一块,没人愿意去救他,是遣送回家还是坐牢,就凭他的运气了。”
郑凯送去治安队,应该是肖凡开心的事情,可是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宵夜中,阿雪、李彩玲和兄弟们都十分兴奋,唯独请客的肖凡心情却十分沉重。
次日中午,肖凡接到李彩玲,先把她送去饭馆,肖凡想安排她和杨红樱一起住,可是香桃喜欢这个小妹妹,让阿丽去杨红樱那里暂住,把李彩玲留在了身边。
1991年即将过去,漂泊客开始返乡准备,东莞许多镇也有了代售火车票的售票点,只是票价在基本票价上翻了一两倍,还是一票难求,肖凡的站点也迎来客流高峰期。
阿城和他的一二号马仔都没有消息,肖凡安排人去到赤岭舞厅寻找王笑,他也逃得无影无踪,江湖纠纷,许多事情本身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处理好,阿芬却想尽快替肖凡解决身边这些隐藏的危险,可是天不尽人意。
本身已经决定留下来的阿芬,‘亲戚’没有如期而来,买来测孕纸一测,两道红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