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梦回,她恨不得剥了何家上下的皮,把他们的骨头全都嚼碎了。
可何家有钱,家中远亲还在县老爷身边做师爷,说是地头蛇也不为过。
她眼里的疲惫藏不住,泣不成声。可又怕扰到屋里的阿郎,连哭泣都是克制的。
慧娘压抑着声音,身体在小幅度轻颤。
可能怎么办呢?
都这样了,她通红着眼还不忘问:“是不是饿了?娘去做饭。”
这世道好似穷苦,就是原罪。
只要有钱有权,就能草菅人命。
那些律法,看着公允,实则也有偏颇。不过是约束老百姓的。
虞听晚不由悲哀。
“娘一夜没睡,身体如何熬得住?您先回屋躺着。”
她温声道:“可得保重身子,夫君还要娘照顾。”
这一句话把慧娘从悲恸中稍稍拉了回来。
是了,还有阿郎。
筱娘没了,阿郎可不能再出事了。
慧娘努力打起精神。
虞听晚:“何家作恶多端,迟早得报应。”
说这句话,她很有自信。
毕竟那何家能这般猖狂,不就是靠着县令吗?
县令迟早要换人的!
还和卫慎认识!
以后还会收拾不了何家?
如何不能给筱娘报仇了?
“做的孽多,咎由自取,无不坐之自灭。”
她温声:“娘得好好的,才能言亲眼看着那些人囚首垢面,锒铛入狱。”
虞听晚把慧娘扶去榻上,又陪着说了会儿话,等慧娘面色好看些,便让她睡一睡,这才轻着脚步出了屋,关上房门。
她去了灶屋,点火把粥煮上,又把卫慎喝的药先泡着,过会儿在煎。
她看着灶膛里火光跳越,神色越来越淡。
正想着事,岳山揉着眼睛睡眼蒙胧进来。
“慧婶婆……”
他刚说了一个字,看清灶屋的人后连忙改口:“小婶。”
虞听晚闻声看过去:“还早呢,怎么不睡会儿?”
岳山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平常都这个时候醒的。”
虞听晚:“粥还要再煮会儿,岳山帮我去看看你叔。”
岳山:……
他不是很想去。
上回外头都说小婶出事了,可慎叔却丝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