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翎提剑准备离开,转身前看见的最后一幕,就是少女清丽的身姿安然伫立在两边怒火熊熊之中,青丝与腰带都被风扬起一点。
她叫得虽然急切,神色却是平静如水。
这是她对外一贯的表情,喜怒不显,从容不迫。
只有他知道,这层平静的表象下,撕开来是多么的狠辣决绝,叫人永生难忘,心头也跳动得越发厉害。
然而他无暇细思,飞身点上屋檐快速离去。
很快,齐墨翎的身形便融入漆黑夜色之中。
郑晚瑶拿出烟花棒,向上空发出了特殊的烟花信号。
连着三声“砰”的响声,整装待发的卫渊及金吾卫不多时便赶到。
“参见陛下。”卫渊单膝跪地,口吻中关切隐隐:“敢问陛下可有受伤?属下带了疗伤药在身。”
“我没事。”郑晚瑶说。
瞧着她的确没什么大事,卫渊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
有人长舒一口气,也有人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此时整个齐国皇宫已是乱作一锅粥,天灾面前,太监宫女人人自危。侍从们听见响动,簇拥着刚从含章殿里出来的齐栎一道前行。
待看清不远处那道女子身影后,齐栎素来温和沉着的脸色猛地一沉。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他开口,郑晚瑶先发制人。
“齐君总算来了,堂堂皇宫大内防守竟如此疏忽,让刺客放火生事,当真闻所未闻。”
她话里话外都是讥讽与指责。
“若非我的贴身侍卫及时赶到,只怕今日便要丧命于此!”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这么将问题四两拨千斤地还了回去。
所谓“刺客”本就是齐栎捏造的幌子,他辩无可辩。
跟糟糕的是,不仅是淑芳殿,宫内四处都烧了起来。
齐栎不由深深呼吸,怒意胀满了胸膛。
他分明只让人对郑晚瑶动手,其他地方,定然是这女人使得伎俩!
“叫郑君受惊了,此乃我齐国之过,不过,你深更半夜还不安寝,怎么穿着这身衣裳呢?”
“我初来齐国,水土不服,睡不着觉才想着出来走走。谁知道这宫内的侍卫竟都是一群酒囊饭桶。”郑晚瑶相当平静睨了他一眼:“难不成,齐君还要怨怪我出来散步吗?”
一番话说得无懈可击,气氛已经僵着得有些诡异。
齐栎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眼底隐隐一片阴鸷之色。
“郑君说笑了,不过随口一问而已,待事情解决,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