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这样大气磅礴的诗,让在场的人惊了好半天没再说话。
情景交融,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那溢出纸的悲秋伤己的伤感情怀,顷刻之间感染了那些学子。
人们仿佛看到了自己愁肠百结,满腔热血,无处抛洒,以致于白了头发,伤了身体,那壮志未酬身先老的愁苦之绪,绵延不绝,令人扼腕!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不约而同地看着那一脸平静的青衫少年。
这当真是绝妙好诗!
温亭誉怔愣,身子不自觉往旁边一倒,若不是阿福反应飞快地扶住他,恐怕他跌坐在地都不自知。
直到众人齐齐为苏子卿喝彩,他才渐渐地回过神来。
自己输了,而且输了个彻彻底底,这首诗一出来,又有谁可以赢过苏子卿呢?
苏子卿没有看向旁人,他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落到远处,桃花树下的那道蓝色的倩影。
他的长睫毛扫下来,左脸眼眸下有一颗小小的桃花痣,搭配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看起来竟有几分妖孽。
只见少女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这一笑,苏子卿的脸便如初春化开的雪那样,他扬了扬唇,脸上满是自豪。
这首诗很快就流传到了大街小巷。
这样的赋诗会,朝廷是有人关注的。
比如,太子和二皇子这样急需幕僚的人,更是派了人去观看。
苏子卿的诗作传进了东宫,也进了二皇子的寝殿。
在大家都在品味他的诗作之时,太监拿着摘抄好的诗作,高高兴兴地冲进殿中。
“陛下,陛下,大喜啊——”
旭帝穿着一身懒散的衣袍,正斜躺在榻上看书,听到太监的呼喊,从书中抬起眼皮来,轻哼一声,“这般没规没矩,朕就该送你去杀头才是。”
李德欣喜地上前躬身弯腰,双手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张宣纸来,“陛下,您先看看这个,再杀老奴也不迟呀。”
旭帝接过那宣纸,将那首诗念了一遍后,眉梢轻挑,“我李朝竟有如此人才,是谁?”
“是今日赋诗会上的新秀呀,陛下。”
“往年都是温家幺子勇蝉桂冠,今日这诗虽然暮气重了些,却大气磅礴,绝不是温家幺子能做得出来的。”
李德笑嘻嘻道:“正是呢,陛下不妨猜一猜,是谁作的?”
旭帝睨着他,鼻中轻哼出声,“李德,你是愈发大胆了,还敢叫朕来猜了。我看你这大总管坐的,是腻了不是?”
“哎哟,陛下,老奴错了,老奴这就说。”李德道:“这是苏子卿作的,就是那个十二岁就中举人的神童苏子卿。”
旭帝倒是惊讶了一番,“竟是苏子卿,他不是江郎才尽了吗?”
转念一想,旭帝倒是明白了什么,“好一个苏子卿。这诗虽有几分为赋新词强说愁,到底也算得上是一首绝妙好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