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下五除二,Jane快速给梦魇包扎好头上的伤口,当然,在用心程度上,她就显得很是糊弄了。梦魇头上的绷带缠绕的乱七八糟,就像是一个白色的大肿瘤一样,直愣愣的顶在他的脑袋上。
给梦魇处理完伤口后,Jane给她的上级打去了电话,回报发生的情况。黄粱安静的坐在一旁的一张折椅上,强忍着立刻订票返回京阳市的冲动,他时不时的看Jane几眼。
渐渐的,他发现Jane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她从一开始的兴奋,逐渐变得面无表情,直到眼睛中泛起了泪花,这让黄粱在莫名其妙之余,心中涌起了不详的感觉。
出了什么大事了吗?那个什么NBC部门被‘公司’干了?黄粱想要开口询问,但是Jane仍在通话中,他不好打断她。
焦急的等待了几分钟,Jane终于挂断了电话,她一脸的失落悲伤,身体踉跄着走了几步,跌坐在了和黄粱身旁的另一张折椅上。
“怎么了?出事了吗?”黄粱赶紧出声问道。
“嗯。。。”
“什么事儿啊?”
Jane痛不欲生的说道:“张爷爷他。。。张爷爷他。。。”
黄粱急迫的喊道:“别大喘气了,说下去啊!”
“他遇害身亡了。。。”
说完这句话后Jane,眼中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抑制不住的从眼眶中往下流。她把脸埋在双手里,肩膀在不停的颤抖。
“张爷爷他死了?”黄粱轻声呢喃道。
过了好一会儿,Jane的情绪才慢慢恢复平静,她仍时不时的抽泣一下,神情显得无助而迷茫。黄粱虽然不忍心在这个时候打扰她的心情,但是他不得不追问具体细节。
“是‘公司’的人杀害的张爷爷吗?”他问。
Jane点了下头:“嗯。。。”
“该死,你不是说你们部门的同事在日夜保护他的安全吗?”黄粱责难道,“难道那些人都是饭桶?连一位老人家的性命都保护不了?”
“谁也不曾想到,我们的一位同事,竟然是‘公司’安插进NHC的卧底。”Jane悲痛的说道,“他宁可选择同归于尽,也要害死张爷爷。。。”
“。。。。。。该死!”黄粱心中的愤怒无处发泄,只能烦躁的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膝盖。疼痛让他的头脑冷却了少许,他转头看向Jane,“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
“我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黄粱加中了语气。
“我、我不知道。。。”
“你那位部长刚才都说了什么?”
“部长?他刚才说了什么。。。”Jane迷茫的愣了几秒钟,才慢吞吞的说道,“他让我们在这里等待后续部队的增援,不要轻举妄动。”
“嗯,我知道了。”
撇下Jane一个人留在仓库中,黄粱迈步走到了仓库外面的空地上。四周是一片黄粱的荒地,枯黄的野草半死不活的随风摇曳,萧瑟的冷风拂过,却无法熄灭黄粱心中燃烧的怒火。
您果然是料事如神啊。黄粱想。张爷爷,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确信了自己的结局?我欠您一条命啊,却永远也无法换上这笔人情债了。。。。。。
NHC的后续增援来的很快,当天晚上十一点左右,他们就来到了黄粱和Jane身处的这座仓库。经过一系列复杂的询问后,在被告知可以离开的时候,黄粱并没有离开NHC这些工作人员,独自一人返回京阳市,他向Jane提出要求,恳请她是否可以安排一下,他想去参加张爷爷的葬礼。
Jane最终还是说服了NHC的部长,带着黄粱一起回到了位于某城市的NHC的分部——处于安全的考虑,黄粱在前往NHC分部的过程中,全程戴着黑色眼罩,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葬礼简单但庄严,只有NHC的工作人员和黄粱参加了这次葬礼。张爷爷的遗体已经面目全非,即使相关人员尽了最大的努力对遗体面容进行修复,但是黄粱还是认不出躺在棺材中的死者,是那位白发白须、脸上总是挂着坦然微笑的老人家。
他的遗体被埋在一片几乎无人知晓的墓园中,Jane私下告诉黄粱,这片墓地中埋葬的,都是为NHC做出过杰出贡献的人。
听到这里,黄粱悲痛欲绝的心感到了一丝宽慰。
一位流浪的无家可归的老人,能够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被如此多的人的泪水送别,他应该会感到些许欣慰吧。
一路走好,张爷爷,希望你能在天堂和家人们重聚,享受天伦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