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这小子真不是穿越的。
好消息,他是真的傻。
谢玉昭心中大为震撼,没怎么听崔时关于“祭山特产之宫廷玉液酒”的长篇大论,敷衍地糊弄过去便匆匆道了句“突然想起家里着火先失陪了”,忙不迭地离开了。
既然不是流落在外的孤独老乡,那我跟你扯什么。
还是老死不相往来吧。
为了不让崔时察觉出自已和其余几人的关系,她甚至还很心机地绕了个大圈子,等一脸懵的崔时回过神来,又慢吞吞地结了账走出酒楼才满脸郁色地回到家人们的身边。
伏流火顺手将桌上的茶杯推给她:【他真不是五十万?】
【真不是。】
忙碌了一晚的谢师傅终于如愿以偿安稳地喝了口水,【但我猜他可能不太正常。】
阿宓托着腮:【这还用猜?那小哭包看着就傻兮兮的,比陆衷还呆。】
陆衷:【。。。你这女人难道没有同情心吗?我已经够伤心了!!】
【。。。没有侮辱崔时的意思,上句话纯粹是字面含义。】谢玉昭有些无奈地解释,【他的言行举止与我们得到的消息并不符合,还有一点便是,他唤文竹为‘师叔’。】
伏流火眼神微动:【你的意思是?】
【崔时是文竹小师叔蔚真君的挂名弟子,按理应唤她师姐。但无论是在祭山还是刚刚,他唤的都是‘师叔’。我方才故意顺着他的话说,他却并未发觉不对劲之处。】
她说了句漏洞百出的话——“能被道友称为师叔的人不多”,这句话本身没什么问题,但是后续却直接拐到裴文竹身上,而且崔时还很自然地应下来,那问题就大了。
以崔时的辈分,能被他唤作“师叔”的,唯有与蔚真君同辈的那些化神修士们。
阿宓也想到这点了,她有些迟疑,缓缓猜测道:【或许。。。无妄山就是按照修为论辈分呢?就像我们昆仑一样?我和大师兄都是掌门的弟子了,还得管元婴修士叫师叔呢。】
【也有可能,可我总感觉他哪里不太对劲。】谢玉昭皱着眉,在脑中搜刮着形容词,【像是。。。记忆有损?】
【。。。这崔时不能是邪修扮的吧?】伏流火脑洞大开,【裴文竹的师尊不是说最近无妄山有邪祟作乱吗,指不定就悄无声息混进来了。】
这个说法倒是很合理,可谢玉昭略一思忖便否认了。
崔时身上并无邪气,反而干干净净的,有一种春日暖阳照草地的芳草清新气息。
她含糊道:【说不准,再看看吧。】
话音落下却并无人应答,她心中颇为奇怪,正欲抬眼瞧瞧这群祖宗又被什么事吸引视线了,结果对上周围三人一脸等待她下文的眼睛,倒给谢玉昭看懵了。
她不禁有些怀疑自已:她刚才确实是说话了对吧?
然而这种想法刚擦着脑子划过,识海中便倏然响起一道不应出现的声音:【。。。看什么?】
谢玉昭:?
她呼吸一滞,突然意识到什么,动作僵硬,缓缓扭头对上少年瞥来的视线。
这人抱着长剑倚在靠背上,一副懒散派头。他眼眸稍抬,长睫压下,却遮不住眸底的冷淡。
。。。草,发错人了。
发错人不要紧,要紧的是以他阴郁敏感的性格,保不齐会以为他们几个定是在偷偷摸摸地孤立他密谋什么。
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也没什么可狡辩的,但这祖宗好不容易消停两天,她这边一堆糟心事已经够烦了,实在不想再去应对他的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