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成见状,又问他:“你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他还说了什么?”
吴成摇了摇头:“我听不懂他说什么,心情也不是很好,所以骂了他几句,他也没生气,说了一句‘白手’就走了。你说这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祁天远郑重其事的说:“是你没听懂人家说的话,不是他有问题,我们是遇上内行了。”
吴成对盗墓行当里的事情,可以说一无所知,当即问祁天远那几句话的意思。
祁天远说:“我们刚才说起棺材的事情,被那家伙听见了,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应该是一个盗墓贼,刚才跟你说的话,都是盗墓行当里的切口。”
盗墓行当里的切口,五花八门,千奇百怪,这与盗墓者的流派不同而大相径庭,当然,除了道上约定俗成的切口之外,还有一些是临时编的。
祁天远接着解释说:“挖鸡枞和倒斗摘桃子是一个意思。鸡枞就是松茸,它从地下长出来的时候会鼓起一个小土包,就像坟包,所以,在西南一些地方的盗墓贼,把盗墓称之为挖鸡枞。”
“这种比喻倒是很形象。”吴成说,“那后面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祁天远说:“后面的砍柴上山,就是邀请我们入伙,有老猴子的意思,就是他们有经验丰富的老手坐镇。”
事情已经明摆着了,两个人讨论挖到棺材的事情,被他们听见了,估计看他们只有两个人,势单力孤,所以想要请他们入伙,也好名正言顺的分一杯羹。
祁天远接着说:“这样一来,他们的意思很明显,就凭你们两个人还想挖鸡枞,大家一起砍柴火才能烧得正旺,我们这里有能人,挖到鸡枞大家一起吃。”
吴成皱着眉头:“他们人多,分到每个人头上的就少,如果跟着他们,才能捞到多大点油水?所谓宁为鸡头,不为牛后,跟着他们混,还不如我们单干。对了,那个白手是什么意思?”
“白手就是手白的人,手白的人都是不干活的小娃娃。他取笑你像三岁小孩,没见过世面。所以就算挨了你的骂,他也不和你计较。”祁天远回答道。
吴成一听,火气就上来了:“合着那孙子是在骂我三岁小孩,妈的,他才是三岁小孩,他全家都是三岁小孩!”
祁天远脸上充满疑虑:“不管怎么说,我们的行动应该被他们察觉了,就怕他们在我们背后捅阴刀子,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十分小心。不过,他既然认为我们是白手,头一次摘桃子,大概也不会跟我们抢桃子吃。”
盗墓这行当,一夜之间就可以让一个穷鬼腰缠万贯,其中的利益可想而知,为了价值连城的宝藏,父子反目,手足相残的不在少数。况且,如今完整的古墓越来越少,一个古墓招来的盗墓贼如过江之鲫,几方势力火拼之事也屡见不鲜。
祁天远以前就听一个富豪讲过一个故事,根据那富豪所说,他家是从他爷爷那辈发家的,而他的爷爷曾经给他讲过这样有关于盗墓贼的一个故事。
那已经是民国时期的故事了,当时,倭寇入侵,四方战乱,民不聊生。
这其中就有兄弟五个,以盗墓为生,不过一直都没有挖到像样的古墓,虽然吃穿不愁,但是也发不了大财。
不过有一回,也不知道他们家那位祖宗坟头冒了青烟,居然让他们找到了一座大墓,那墓葬所处之地荒无人烟,五兄弟也就没有任何顾忌,直接用上炸药爆破,三五捆炸药用完,就炸出来一堵厚重的砖墙。
墙上的砖都是由青石整块切割的,每块石砖相接间不容发,炸药在上面也只留下烟熏的痕迹,青石砖一点事都没有。
一看这些青石砖,就可以知道这座古墓一定小不了,恐怕里面的冥器他们三辈子也吃不完。
老大马上叫老三,让他想办法破开石墙。这老三生性懦弱,在兄弟之中最不受待见,干得最多,吃得最少。但要论起盗墓的手艺,五兄弟中无人能出其右者。
他在墓墙上来回摸索了一阵,其他人还没看明白呢,墓墙突然轰隆一阵颤动,豁然中开。露出石墙后面一个四四方方的墓道,墓道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墓砖的表面附着着薄薄的一层油脂,无色无味,如果不凑近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老三是一个经验老道的高手,当墓墙被打开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墓道石砖表面的“天山雪龙油”。
相传,这天山指的不是新疆的天山,而泛指高耸入云的雪山,据说雪山上生活着一种动物,形状像巨型的蚯蚓,通体雪白,故称之为雪龙。天山雪龙油就是雪龙的脂肪提炼而成,不腐不烂不挥发,受到摩擦就会猛烈燃烧,温度可到上万度。
老三知道这墓小不了,肯定有不少价值连城的宝贝。不过转念一想,那兄弟四个如狼似虎,贪得无厌,自己又经常受兄弟四个的欺负,若是让他们得了古墓的宝贝,自己恐怕连个瓷片都捞不到。
想到此处,老三顿时起了杀心,脑海中陡然生出一个恶毒的计策,所谓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些年受他们的窝囊气已经够多了,是时候让他们连本带利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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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一句话不说,抬脚就要进去,结果被老大一把揪住后脖领子,把他拖了回来:“现在没你的事了,给我们哥四个在外面放哨,等拿到好东西,少不了你的!”
“每次下地倒斗你都这么说,可是到头来连口汤都不给我喝。”老三装做心不甘情不愿的说。
老大一巴掌就甩他脸上了,骂道:“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你大哥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了?每次下地倒斗,你都拈轻怕重,偷奸耍滑,没出多少力气,给你的已经够多了,你还想怎么着?啊?”
另三兄弟也随之附和,纷纷指责老三,说他干得少吃得多,能留他下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否则早把他赶出队伍了。
老三也没有说什么,顺坡下驴也就退了出去,在离洞口很远的一株老树下,掏出一支烟来,正准备摸火柴点火,就听洞道内“噗”一声响,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他虽然隔了老远,但也被热风熏得接连咳嗽。
老三在外面等了许久,方才不紧不慢的走进了洞道,洞壁上的青石砖被瞬间的高温烤得有些玻璃化了。他那四个兄弟被烧得连骨灰都没有剩下一点,但他们的影子就像照片一样却被印在了洞壁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贪婪的微笑,一举一动完全定格到了洞壁之上。
老三大摇大摆的进入墓葬,把里面的冥器洗劫一空,他也因此成为腰缠万贯的巨富。
在价值连城的宝藏面前,摘桃子的风险不亚于在刀尖上跳舞,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祁天远和吴成因为经验不足,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摘桃子的事情,却招来了真正的盗墓贼,要是被他们惦记上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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