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的哭没有声音,只是泪水滑落,寂静无声。
从前的春晓不是这般,她到底是家里宠大的孩子,很少有流泪的机会,那个时候的哭是不想展现软弱无能,任何人包括自己在内,都不允许。
春晓并不是一个情感外露的人,或许曾经在,但在这个世界待久了,她早已有了些改变,有时候会让她觉得陌生。
她之前很庆幸这样的变化,觉得是好事,没有人会一直停留在原地,那样不会长大不会成熟;可冰冷的石碑就在眼前,坚硬冰冷,提醒着春晓,她并非一个毫无尊严和底线人。
原来,她不知不觉已经退了那样多,想要的也那样少,甚至忘了最开始的模样。
见春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魏修一开始并不曾上前打扰,后来发现春晓一直维持那个模样,他挑挑眉上前:“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
人怎么能在最脆弱的时候遇到最不想遇到的人!
春晓的脾气有些大,好在隔着帷帽,魏修看不清她哭泣的模样,今天的帷帽倒是帮了大忙,春晓的泪不知何时停下,想着今天帮她避免尴尬的功臣,嘴角闪出无奈的笑。
“没事。”春晓努力平缓着心绪,她不想被魏修发现哭过的痕迹,尽量不多说。
听到春晓的声音,魏修皱眉道:“你哭了?”这话虽然是疑问,语气平缓,根本不是在问,而是在肯定。
春晓一顿,再次想在魏修面前破罐子破摔,她自认为是个挺积极向上的人,在魏修面前总是想要躺平或者说不想动脑子,潜意识总觉得玩不过他。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春晓勉强压制住摆烂的心思,甩给魏修一句话,转身离开。
这样的事情,春晓自认为做得潇洒,如果能就此一走了之,那真是为此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可惜,不远处的随从看起来极为威风,但不是她的;马车低调奢华有内涵,也不是她的。
她这个人,好像也不是她的。
一连串的联想,春晓不知道为什么想笑,差点笑弯了腰,魏修跟在春晓身后几步,他正想说些什么,又见春晓行动奇怪,倒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春晓今天的一言一行从出发的时候就有些奇怪,魏修本来觉得他对春晓的了解已经足够多,可春晓现在的反应倒真出乎意料。
春晓揉了揉肚子,抬头看着魏修,也有些惊讶看着魏修,果然人不能内耗,发疯才是最正确的方法。
似乎察觉到春晓的目光,魏修薄唇轻抿,伸手抓住了春晓,将她扶上了马车。
等到两人坐在,魏修轻敲两声车窗,马车缓缓离开。
出门时春晓只觉得路很长,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尽头,她想要见的英雄碑要走很久很久1,回去时却那样快,似乎眨眼间就到了小院。
不,不是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