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柳无功而返,春晓也不意外,只是眼神安抚,等到向东和向北一同过来拜见,春晓也终于拿到了一封信。
“我的?”这倒是让春晓有些惊讶,还以为他们瞒天过海,谁曾想她这个小喽啰还有得见真相一天。她手指动了动,拆开了信。
秋叔岐余光瞥到春晓手中这封信比所有人的都要厚,暗自撇嘴。他不知道地是,这并非一日之内写完的信,而是从魏修离开平江府,离开春晓后便开始在写的信。
行军路上艰辛非常,魏修站在高处眺望远方,却只喜欢看同一个方向,不是汴京而是平江,他看得并非城池,而是佳人。
明明才离开开,魏修就有许多话要说。他并不是每日都会写上一整页,但他每日都会写,偶尔只是一两句,他也要写在信中,彷彿他还在春晓不远处。
这样的信到了汴京就停了许多天,魏修随即解释原因,在春晓面前他说得更为直接:刃裕王,避牢狱。
手刃裕王这个罪魁祸首,春晓看到也高兴,他们都清楚这次得兵祸便是因为裕王想要皇位,可后面这个‘避牢狱’却让春晓有些不清楚。
这是躲避牢狱之灾还是在牢中躲杀头的罪。
春晓也明白,尽管裕王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偏偏没有人可以审判他。
魏修杀了他是大罪。
“无恙,思卿,将归。”这是魏修信中的最后一句话。
春晓翻信向下,看着秋叔岐问了一个问题。
“冀国公府有免死金牌吗?”
话一出口,在场的秋叔岐和向东向北都心神一震,隐约察觉出春晓问这个话的原因。
她是想知道魏修能从这样的大罪中逃脱出来是不是因为家中有传世的免死金牌。
“没有。”秋叔岐给出答案:“我朝没这个东西。”他看着春晓道:“我知道你问这个的原因。”但他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抬头扫了一圈:“你们都下去吧。”
扶柳和余年余月率先看相春晓,见她点头这才退下,不过并未关门,只是站在台阶之下,听不到声音,却能看到春晓,保护着她的安全。
以前,扶柳并没有这样谨慎,可现在其他人的做法让她隐约察觉到不对,她自然要多做考量。
秋叔岐从椅子起身,一步步走到春晓身旁,弯下腰,凑至春晓耳边。
呼吸之间是独属于春晓的暖香,他侧了侧头,眼睛又看到小巧白玉般的耳垂,秋叔岐瞬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直到呼吸凑近,春晓有些不太习惯地拉远了距离,他才清醒过来,却没有远离而是再次凑近。
“此话,出我口入你耳,不要告诉其他人。”秋叔岐的声音压得极低:“裕王死在宣明手中,太子却死在裕王手中。”
一句话,春晓瞬间明悟。
魏修杀了裕王乃是大罪,偏偏裕王也犯下大罪。若是魏修得了密旨才下手,结果自然不同。此时她也明白为何秋叔岐等人要瞒着她,这样的大事疏忽不得,自然不能广而告之。
春晓也偷偷松了口气,好在他们不是有意瞒她,这让她心中莫名升起的孤家寡人感觉消失大半,身体也变得疲惫许多。
遮挡太阳的云朵已然飘散,日光照在春晓身上,是暖洋洋的舒适,春晓紧绷的精神也在瞬间消弭,困意再次袭来,她下意识看向扶柳,却已然来不及,身体软软倒下,最后落入一个有些陌生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