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扶柳摇摇头:“不一样的。”
听到金陵二字,夫妻二人连忙打断道:“柳娘子久等了,您先喝茶。”一旁的彭五郎则拿出点心给雪娘:“去,回屋去吃。”
雪娘向来乖巧,见父亲买了她喜欢的点心当即接过:“谢谢爹爹。”她小跑着回屋,轻快的脚步,银铃般的笑声让在场的三人都忍不住流露出笑意。
钱六娘观察到扶柳的笑,心中安定许多,看起来是个善良的夫人。
扶柳已然注意到对面夫妻二人看向她的目光满是戒备,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想了一路,也考虑过说出和春晓是旧识的事情,却不知道他们对春晓知道多少,若她贸然开口,也不知道和春晓说得是否一致,最后决定还是不说,只论‘路引’的事情。
“我今日过来是有事相求,还请二位相助。”扶柳没有再想春晓的事情,她已经确定春晓不在此处,这处小院不算大,有一间房子显然没住过人,却有着诸多遮掩,在她眼里只是掩耳盗铃,不需要她再试探些什么。
彭五郎和钱六娘对视一眼,拿出了那份路引:彭七娘……前往金陵寻医问药。
“柳娘子,便是这个了。”钱六娘将路引递了过去,上面还有‘彭七娘’面容特点。
“多谢!”扶柳当即接过,想要从袖中翻出银两给他们,又想起彭五郎的抗拒,他们只是想要报恩,若是给了钱反倒不好。
扶柳当即提出告辞,钱六娘将她留了下来:“吃过饭再走吧。”她看了看一旁的彭五郎道:“等下让他带您去附近能坐驴车的地方,到时候也去县城。”村里自然没有马车,但也有驴车,一次两个铜板,也方便村里人外出,比一般村庄好不少。
彭五郎也在一旁劝道,十分诚恳,扶柳走了一夜,早已疲惫不堪,到底留了下来。
因着扶柳的到来,钱六娘又出去换了些菜,顺便传播了一下‘妹妹彭七娘’要去金陵寻医问药的事情,至于为何只有一个妹妹出门,他们也想好了答案,那便是彭五郎这次去汴京找活干的时候帮了别人一个忙,正好能将人带去金陵看病。至于其他人信不信就是另一回事了。
用饭时,雪娘也在一旁,有她的存在,三个大人倒也说得上其乐融融,待到扶柳出门时就变成了一瘸一拐,脸上蒙布的‘彭七娘’。
村里早有人听到了消息,都在暗处打量,要知道他们几乎没有见过‘彭七娘’,如今骤然看到一个陌生女子从彭家出来还奇怪呢。
直到彭五郎和扶柳离开后,村里还在议论纷纷,对于‘彭七娘’外出看病的事情,每个人看法都不一样,有人觉得不是去看病,而是彭五郎要把‘彭七娘’给卖了!
要知道‘彭七娘’岁数不小,其他女子早在这个年纪就已经结婚生子,如今就她还待字闺中。家中又没有父母,只有兄长和嫂子,她就像个外人,身体有不好,哪里还能做活。
不过也有人持反对态度:“彭七娘容貌尽毁,又是个瘸子,白送给别人都不要,彭五郎能卖到哪里去?”这话也有道理,他们都是靠天吃饭的农户人家,娶妻嫁汉的时候都得看看对方力气够不够大,能不能做活,那些个瘦弱的女子很不受待见。
几个人都觉得自己有理,又不能说服别人,说着说着竟然吵了起来。午后开始干活后众人又闭了上嘴巴,实在是太累,没有心思说闲话,有点羡慕天天在家里什么活都做的‘彭七娘’。
此时,‘彭七娘’已经到了陈留县城,在彭五郎的帮助下成功找到将要离开的商队,将彭七娘托付给他们。
“您路上小心。”商队人多眼杂,彭五郎并不敢说些什么,只是小心叮嘱了两句。
扶柳的头脸都被紧紧包裹在布中,尽管有些不透气,但她也不摘下,害怕露出端倪,她催促着彭五郎早些回去,担心晚上走夜路不安全。
不远处,商队掌柜爬上了马车,招呼着伙计,俨然要出发的模样。
“保重。”扶柳再次颔首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