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猛地从梦中惊醒,她抚着胸口,仿佛还没从噩梦中惊醒,她早已忘了梦中情形,可恐惧和害怕依旧没有远离她。“怎么了?”坐在一旁的魏修将人揽在怀中。春晓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上来,只有快速跳动的心仿佛还沉浸在莫大的恐慌之中。魏修见春晓神色苍白,随即起身端来一杯水:“喝些水。”春晓接过,只觉入嘴苦涩,不知为何起了调侃心思,她嗓音有些低哑,这两天偶感风寒,用了不少汤药,还是不管用。她本想用这句话逃避每天都要喝的药,奈何魏修不允许。“不知道是不是喝药太多,如今喝水都觉得苦。”春晓有些无奈,如果是从前的她肯定要来一句喝凉水都塞牙缝,不过在魏修面前说这样的话总觉得奇怪。屋内不过只有三两根烛火,魏修又站在高处,身影之下,春晓全然看不到魏修的神情,只见魏修伸出手将茶杯放在小桌上,转过身又将春晓揽入怀中,嗅着春晓身上散发的暖香。魏修的手在春晓后背之上轻轻划过,春晓还以为他满脑子黄色废料,这些日子她身体不舒服,魏修则是事情太多,两人已有些日子没有亲近。春晓自然觉得好,不过魏修显然有些不满,如今这副动作也怪不得春晓多想。她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只等魏修付诸于行动就将人推开,谁料魏修只是极尽温柔细细描绘,不曾有其他动作。怪了,被鬼上身了?春晓脑中闪过一个猜想,又觉得好笑,还没等她遮掩,春晓又觉得很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春晓看着窗户处,只看到漆黑一片,想来还是凌晨。“妾……”春晓本想说她困了,她要继续睡觉,可才说了一个字,春晓已然陷入昏迷。黑暗之中,魏修听到春晓的呼吸绵长轻缓,知道安神药已然起效。他叹了一口气,再次起身将屋内烛火点亮,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衣服,不同于春晓现在所穿的丝绸,如今这套衣服是普通百姓人家穿的粗葛。替春晓换好衣服后,魏修看着春晓如桃花般的容貌,涩然开口:“若是你醒着,倒是可以做一番遮掩。”他很清楚春晓在妆容方面有多么厉害,那样的巧手实在令他心神荡漾。门外有人轻轻敲门,魏修这才停下,最后看了一眼春晓,肃然向外走去。“大人。”余年余月两姐妹,不知何时赶了过来,如今站在院中,看到魏修出门,齐齐行礼,只是声音极低。魏修冷眼看着众人,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吩咐道:“好好照顾你们夫人。”“夫人对奴二人有救命之恩,奴就算拼出一条命也会保护夫人的安全。”余年和余月跪倒在地,言语恳切,不曾有半分虚假。前两天魏修找到她们,让她们跟着春晓一同离开,天真的余月还有些不解,可余年却从府上的气氛感觉到一些不对劲,不过她也不能时常出府,对外面的变化并不清楚,只是约束着妹妹余月,偷偷存钱,未雨绸缪。魏修找到余年时,余年还以为是自己最近动作明显被谁告到了魏修处,直到魏修让她们带着春晓一同离开。“你们和夫人一同去汴京,不可有半分差池!”言语虽短,也没有威胁警告之疑,可余年余月却连问个原因的勇气都没有,而且她们离开十分紧迫,最难办的便是如何说服春晓。余年没有毛遂自荐,事到如今她已然明白春晓心中谋算十分隐秘,而她无从得知。好在魏修揽下了这件事,倒是让余年松了口气,可她并不知道魏修解决的方法是直接将春晓迷晕。“出发吧!”魏修从院中走出,不曾再回头看过一眼屋内的佳人。余年和余月赶紧进屋,看到春晓已然摘掉珠翠,身上是和她们一样的粗布衣服,只是脸上没有像涂上姜水,显得格外细腻。“夫人?”余月轻轻唤了两声,却见春晓毫无反应,着急看向姐姐余年:“这是怎么了?”余月还没有反应过,余年已然明白春晓如今的情形:看来是大人用了迷药一类的东西。她随即想到春晓上一次从魏修手中逃脱便是靠得迷药,魏修对此大发雷霆……余年不敢再想,喊着余月:“先别说那么多,我们先走,南大哥还等着呢。”余年口中南大哥正是向南,他发现了倭人与骆辉有勾结,本以为魏修会将他安排去专门管这些事情,可他却等来了魏修让他带着春晓离开的声音。向南一时难以相信,如今魏修身边人手不足,前些天还被刺客摸进了府衙,向南得知后便有些愤怒,觉得被挑衅到了,很是想要出一份力,奈何魏修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魏修也不会给向南解释,他只是阐述着这个决定,等来了向南的不解:“大人!”“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属下岂能不在您身边保护您!”向西局在一旁,听到魏修的话便想要拦下向南,奈何晚了一步。这样的情形,向西莫名有些想要叹气,因为这样的情形好像也发生过几次。每次都是他的几个兄弟,让他难做。可惜,向南的不解并不被魏修多重视,说完这些事情就让向南退下,向西好歹拉着人离开,向南心有迁怒道:“凭什么!”“难道我武艺不如你吗?”向西听得一窒,他们兄弟东南西北四人中,功夫最差的就是向西自己,好在他也不打算去别的地方发展,努力转向魏修管家一职,做得还不错。可管家哪里比得上将军威风,看到军营之中好的向东,向西何尝没有过动容,只是他已选择了路,魏修不会给他第二次选择的机会。如今向南心有不满,不过是觉得自己武艺高强,能为魏修奋战到最后一刻,而向西武艺不好,说不定还会拖后腿。向西拍了拍向南的肩膀道:“你别这么说,大人也是相信你,这才将保护夫人的任务交给你。”“大人待夫人如何你也是知道的,我说句胡话,你听听就算了,别往别处说。”僻静处,向西声音淡淡道:“在大人心中,这位薛夫人怕是比他自己都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