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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心有问（第1页）

向西脚步猛地一顿，那个‘薛夫人’还在城门处呢！方才只顾着大人的伤，一时没顾得上那人。不过向西拒绝反省，反倒觉得那女子太笨，大人都回来了，她一个女子，还是假夫人，怎么不知道聪明点，自己跑回来。

见向西没有立刻回答，魏修就清楚赵九娘还在城墙处，他随即吩咐道：“去把人接回来，以后也不用她再去了。”

“做戏做全套，别出什么差错。”

春晓已经离开，他找来赵九娘不过是个幌子，稳定人心的幌子，如今他已经胜了一场，人心在他，就不需要这样一个幌子出现在外面，若是被谁发现不是春晓反倒对他的士气不利。

“是。”向西闷声道，只能将熬药的事情交给其他人，自己则跑到城墙处，避免泄露消息。

刚刚来到城墙处，向西就看到了赵九娘，虽然心里说着笨，等走到赵九娘身边时还是十分得体：“夫人，大人让我接你回去。”

向西的声音不算低，热闹说话的众人纷纷看向赵九娘，他们看着赵九娘的眼中有些懊恼，方才怎么就顾着夸大人，倒是将这位受宠的‘薛夫人’抛在脑后。

至于魏修和向西等人一开始也忘了‘薛夫人’的事情，他们并不觉得意外。这世上哪有男子爱一个女子爱得死去活来。在众人看来，魏修对‘薛夫人’宠爱有加，无非是生活的一些点缀，等到了关键时候，女子只会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比如今日，谁还顾得上魏修的‘宠妾’，若是魏修战败，第一个推出去定是‘薛夫人’。好在魏修赢了，众人对着‘薛夫人’还像从前一样客气。

方才还是透明人的赵九娘一下被不少人关注着，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清楚记得这些人方才对她就像没看到一样，现下看到向西来了，反倒恭敬起来。

明明是发生在眼前的事情，是她亲身经历的事情，赵九娘却觉得像是在看戏一样。

见赵九娘身体有些僵硬，向西不着痕迹地走到她身边，恰好为赵九娘遮挡了不少视线，赵九娘着实松了一口气。

赵九娘本想快些离开，奈何其他人不给向西溜走的机会，问东问西，时不时还关心一下‘薛夫人’，短短一刻钟，甚至比在城墙上站了一天还累。好在赵九娘渐渐找到些乐趣，比如听着向西如何圆滑的回绝众人。

大敌在前，没有人不害怕。虽然他们愿意和魏修一起站在城墙上已经表明了态度，但他们依旧想知道更多东西，更多计划，只是魏修不说他们不好问，只能来问向西。向西现在还是奴籍，他们几个人以官位相压，有些问题，赵九娘都听得胆战心惊。

向西却很冷静，言语中没有丝毫破绽，有人问如何对付下面的敌人，向西更是一字不说，事以秘成，更何况是打战。

裕王将倭人带到了江南，焉知他有没有在这处安插眼线，向西自然是小心小心。

“咳咳。”赵九娘身体不算好，这几日大悲大喜，如今听着向西回话竟有些放松，身体也有些撑不住，咳嗽了两声。

向西好像收到什么信号一般，朗声道：“夫人身子不适，大人还等着呢，还请诸位大人见谅。”

搬出来维系肚饿名字，其他人终于不再拦人，只是脸色不怎么好，觉得向西对他们多有隐瞒，连带着对赵九娘也没什么好脸色，幸好赵九娘带着帷帽，看不太出来。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好不容易走出官员扎堆的地方，向西左右查看一番，低声道。

赵九娘抬了抬头，没明白向西的意思。

向西这才知道闹了笑话，原来方才赵九娘咳嗽一声是因为她真的不舒服，而不是为他们离开找借口。

若是其他人，向西或许会笑着打哈哈过去，可如今赵九娘如今乃是‘薛夫人’的打扮，开口并不合适。胜利过后的兴奋逐渐褪去，理智重回脑中，他注意到赵九娘身边没丫鬟在。

奇怪，她来到府里的时候不是还带着丫鬟们？而且魏修让她假扮春晓，身边伺候的人肯定也少不了，怎么那些人现在都不在了？

赵九娘抿抿嘴：“她们都走了。”

跟着她的彩云早在她找不到春晓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而跟着春晓的梨花则被魏修关了起来，至于其他人，在魏修去迎战的时候，都跑得一干二净。

如果是从前，赵九娘定然要告状，说她们不曾好好伺候她，可现在，那样残忍的场景，这世上的女子都会害怕的。

“到时候再找几个。”尽管知道赵九娘不用再出门做戏，但向西依旧准备将这件事摆在前面，就像魏修说得那样，做戏做全套。

到了小院，向西径直将人带到了一处房间，简单介绍两句就再次离开，赵九娘还未曾取下帷帽，就瞧见向西飞奔离去，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直到四周陷入静谧，赵九娘才坐在椅子上面，呆呆傻傻，直到新来的丫鬟将餐食摆了过来，看得出来她不太会伺候人，说话也是磕磕绊绊，好在赵九娘不曾苛责，后来小丫鬟露出笑脸。

“夫人您真好。”丫鬟也是苦命人，这世上为奴为婢的全是可怜人，她的脸上明明还挂着眼泪，那是因为她兄长把她卖了，她想起来就会很伤心，可她见赵九娘流泪，却把自己的泪收了回去，连忙夸赞赵九娘的仁善。

赵九娘看着她，开口问道：“你怎么不哭了？”

丫鬟听得一愣，随即擦了擦泪，这下一点苦过的痕迹都没有，她还是笑着道：“老婆婆说不能哭，主子会不喜欢的。”

“夫人，你别嫌弃我，我再不哭了。”丫鬟看着赵九娘像是又要哭出声。

赵九娘连忙点头，等到丫鬟端着碗筷下去，她才明白过来，原来丫鬟嘴里说着的老婆婆是人牙子。

向西都是从最好的人牙子那处买人，因为那处的人还会事先调教一番，很是方便。

“如果没有逃出来，我会不会是她？”赵九娘看着轻声打扫的丫鬟，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