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丫鬟做成这副模样?竟然要夫人亲自驾车!
向南又皱起了眉头,他方才怎么没想到,车上不还有两个丫鬟么?她们就没个会的?
明明只需要睁眼就能将人喊醒,甚至不需要他去说服春晓,可向南依旧没有开口,近乎享受地坐在车上,任由思维发散。
假寐间,向南的呼吸也变得和缓,他已经累了太久,身体早已承受不住。
他做了一个梦,来到了一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向南好奇地抬头,看到了永兴二字。
原来是这!
她是在这里学得御车吗?
江南的秋有些热,晚间又是另一分寒意,春晓挥舞着马鞭,只是在空中甩出无所谓的声音,这匹马很聪明,用自己的节奏跑着,春晓也不愿意强逼着它,毕竟她和向南还能轮班,马儿却是一刻不停。
茫茫夜色,什么都没有。春晓几次抬头都没有看到星空,终于放弃了这个想法,她只听到风声、马蹄声、呼吸声,这一切的声音混杂着,让睁着眼睛十分清醒的春晓仿佛堕入了梦境。
她曾梦到了魏修。
不是平江的魏修,也不是金陵的魏修,甚至不是汴京的魏修,而是永兴的魏修。
明明清楚记得魏修和她从不曾一起去过永兴,可春晓在梦中却是那样恐慌,她看着魏修大步跨入她在永兴的小院,他一点点细细参观,笑着对她道:“原来这就是你想要的。”
春晓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点头。
“这些真的那样好吗?”魏修再次开口,春晓却不知道说些什么,等她好不容易整理好思绪,画面一转却是到了福建路。
那是一处陌生的地方,春晓一个人走了好久,从白日走到晚上,才渐渐认出了地方,这是她从南安离开后到的山林。
她记得,她在这里碰到了山匪。
明明是痛苦的记忆,如今想起来,春晓竟然没什么印象,似乎也一点都不害怕,这是为什么?春晓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勇敢的人,不然也不至于唯唯诺诺这么多年,她一心苟活,没什么大志气,自然也没有什么大无畏。
春晓熟练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明明坐在树下,等她再次抬头就变成了山洞,自由的身体也被捆绑着,众多恶心的山贼围绕在她身旁。
遇到这样的事情,春晓本该害怕的,可她却那样信誓旦旦,就那样乖乖坐在那里,她知道会有人救她,他一定会来救她。
山贼呼喝狞笑,春晓不曾闪躲分毫,直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才惊喜站起身,只看到一片血色。身上的束缚不知何时已然全部脱开,她开心地回望,要看看救她的英雄,却看到救她的正是魏修。
梦里的魏修再不是浊世佳公子,站在血肉模糊的鲜血中,不染分毫污秽,他的身上不知何时也中了许多箭。
其中致命的一箭,贯穿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