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连忙打开马车门,“安平公主客气了,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白朝颜坐着马车一路来到了皇宫,等下了马车后再是步行进宫。
让她意外的是,宫人引领的方向并非是御书房所在。
而是……
金銮殿!
这是百官上朝的地方。
同样是女子禁足之地。
曾先帝龙体抱恙期间,有妃嫔持宠而娇,妄议政权,想操控朝堂,却被满朝文武当众讥讽到眼眶通红,待先帝病愈后,当众处死了此妃嫔。
从那时起,没有女子敢再踏足这里半寸。
白朝颜抬首望着威严耸立的宫殿,黑眸清冷幽深。
她并不觉得皇上是气昏了头,连刻在骨子里的男尊女卑都忘记了。
除非……
皇上是已经做好了什么打算,且必须要在百官见证之下宣布。
心思念转之间,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升起在了白朝颜的心头。
“安平公主觐见!”
宫人高呼的声音,响彻殿前。
白朝颜收敛心神,迈过高高的门槛,就见金碧辉煌的大殿内,皇上正端坐在金灿灿的龙椅上,文武朝臣则按照官衔品阶位居两侧垂首而立。
从她进门的那一刻,大殿内所有的目光便齐齐投掷而来。
冷漠,不屑,讥讽,嘲笑……
种种不善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张巨网缠绕在白朝颜的身上。
压抑而又窒息。
白朝颜心知这些朝臣的轻蔑和排斥,但她仍旧脊背笔直,步伐沉稳,仿佛对周围的一切毫无任何的感知一般。
“臣女见过皇上。”
白朝颜跪于光洁明亮的地砖上,恭恭敬敬对皇上行以大礼叩拜。
皇上垂眸凝视着匍在面前的清瘦人影,阴沉的眸中满是探究和打量。
印象之中,第一次前来上京的白朝颜,骨子里透着不同于上京女眷的野性和坚韧,虽行事作风亦或是言谈举止多有别具一格,但却跟现在的气息判若两人。
现在的她,犹如一把开了刃的利器,危险而凶悍。
尤其是那丧服上的斑斑血迹,就连皇上都看得有些心惊。
压下心里杂绪,皇上沉声询问道,“白朝颜,你可之罪?”
白朝颜头枕手背,面朝地砖,声音不亢不卑,“臣女不知。”
皇上瞬间怒火攻心,充斥着火气声音止不住地节节升高,“同东汉使队发生冲突!怂恿百姓暴乱!甚至当街对东汉凉王行凶!白朝颜,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当真就天衣无缝?你拿朕当什么?傻子么!”
圣上一怒,天下折腰。
原本还站在大殿两侧的朝臣们,纷纷弯曲膝盖跪在了地上。
白朝颜却缓缓直起身,抬眼直视向龙椅上的皇上,“东汉马队故意冲撞白家丧队!当众凌辱白家男儿英灵!如此恶行历历在目!臣女无论身为白家女眷亦或是北齐子民,都无法视而不见!且臣女在杀人时,并不知东汉凉王的身份。”
皇上若真心想要押她入狱,断不会将她按在这里浪费口舌。
说白了,皇上不过是想要借机寻回一些圣上该有的尊严罢了。
可白朝颜,并不想给皇上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