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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画像（第1页）

可萧贞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母妃的年纪应当也不大，只是从没听萧贞说起过。

萧贞不说，顾明芷也没有问。

上了二楼，二楼比一楼宽敞很多，正对着楼梯口的那面墙很宽阔，上面挂满了画轴，一幅一幅，都是面目端庄的样子。

“这些都是之前有资格的后妃们的画像，表姐的画像应当在那面。”萧贞指了指西墙。

顾明芷这才接着微弱的灯光看清，原来这房间三面都是人像，自己母亲的就在西墙，她听见心砰砰地跳着，径直朝西边走过去，慢慢在墙面下站定，昂着头一幅一幅看过去。

“这些都是公主们的画像，本朝公主不多，之前有一位去南疆和亲了，明珠公主的品阶不够，所以不在这里……这是华阳长公主。”

这五个字就像是一把钝刀，在顾明芷的心头缓缓划过，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慢慢升腾起来，她凝视着墙上的画。

落款处标明这确实是画的华阳长公主，但是跟顾明芷脑海中记忆的那个母亲又不太一样。

画面上的华阳长公主明显漂亮很多，也丰润很多，是那种并不肥硕的丰满，看起来养尊处优，状态极好，其他公主的肤色都是正常的画纸的颜色，唯有华阳长公主的脸和手，但凡是露出来的地方，都由画师精心调制成稍稍白一点的颜色。

这大概就是冰肌玉骨？

单单是看着这幅画，顾明芷已经能够想象母亲的一颦一笑。

自己不曾见过这样的母亲，她记事起，母亲的身体就一直不好，总是病歪歪的，住在渺无人烟的落雪苑，十天半个月也不见顾震笙，大部分时间里的华阳长公主，都是靠在美人靠上，随手翻着书架上的书。

顾明芷的鼻子狠狠抽了一下，萧贞适时说道：“如果你喜欢，可以拿走去做一个拓本，只是不能拿走太久，不然的话会被发现的。”

“多写王爷。”顾明芷平复下自己的心情，看着墙上的女子，女子垂眸，眼神慈悲，似乎也在回望着自己。

这么多年风霜过去了，顾明芷还认得当初的娘亲，不知道娘亲还能不能认出现在的顾明芷。

“但是我不准备拿走。”她依依不舍地看着墙上母亲的画像，萧贞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我以为你会很想带走，毕竟这是你的母亲，我猜，这也是你母亲存世的唯一一副画像，放在皇宫里，未免有些玷污了。”

折扇轻轻地摇晃着，尽管天气并不热，但这扇子的声音让顾明芷有混乱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余光里的烛火随着扇子的摆动轻轻摇曳。

她并没觉得萧贞说出皇宫“玷污”这个词有什么不对，在她看来，萧贞说出皇宫是天下最尊贵的地方，才是让她真的意外的。

“这是她唯一的一副画像，应当好好保存着，所以就让她在这里吧，若是我带走，不知道要跟我度过怎样的颠沛流离，见到丞相府怎样的龌龊不堪。她离世的时候说终于清静了，现在就让她清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