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着身上未干的血,那股气势直如龙虎,单是看着就摄人心魄。
孙横川都傻了,你这是刀还是门板?这刀是单手能用的吗?
“我四重了,不是前阵子乱世书通报的三重。我的刀也和你想的不一样了,形态都变了,刀路更不是一回事了。”赵长河慢慢道:“教习,据说你也是四重,不是我夸口,目前为止,同境界的对手还没有一个在我刀下走过三合的,建议你不要试。”
孙横川:
旁边终于有个血神教徒不耐烦起来:“就你这连喘气都没顺过来的疲惫,早就弹尽粮绝了还在这里装样,束手就擒吧!”
随着话音,一刀斜斩,噼向赵长河左肩。
赵长河便冷冷地看着他冲过来,直到刀将临身的那一刻,才忽然动了一下。
那教众的手腕忽然就被抓得紧紧,仿佛自己送上去给他抓似的。下一刻龙雀呼啸而来,恰恰停在他的脖子上,贴肉不动。
血神教众人雅雀无声。
这力量,这速度,这掌控力。
模子还是血神刀法没有错,但好像已经快要认不出来了。
孙横川的眼神变得非常复杂,即使看见乱世书刷了再多次、即使听见江湖风传得再离谱,在他心中这始终就是个自己手把手教学的小伙子,哪有别人传说的那么夸张啊……他内心深处还想着自己能活捉这小伙子,然后回去求情,让教主放一马……
直到今日他在发现,这哪里还是心中的印象?
赵长河实际上已经是身经百战的江湖新星,长刀之下人头如雨,潜龙榜从来不是浪得虚名,在同级之中,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那才是潜龙啊……
孙横川颇有一种孩子长大了把爹给打了的感受,却又觉得非常有面子,这种心情复杂无比。
赵长河放开刀,一把将那教众推了回去:“血神教与我无仇,反倒有收留之恩,我与血神教的所谓恩怨,无非方不平一人,哪怕教习不在这,我也不愿意杀其他血神教众,赵长河此言,望各位传达薛教主。就此别过。”
话音渺渺,人已腾身掠过众人头顶。乌骓从竹林之中斜窜出来,赵长河翻身落下,恰好坐在马背上,眨眼之间人马远去,空余尘烟。
剑湖之畔,韩无病断剑已经尽是血色。
人伤,剑折,以寡敌众,他的剑下依然杀了好多人,围攻的仇敌们有些心惊肉跳,却知道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人逃离。
他的剑太快了,单打独斗几乎没有人是他一合之敌。
不趁着此刻他精疲力尽围而杀之,将来就是所有人的噩梦。
“铛!”一柄重刀袭来,韩无病精疲力尽,腾挪不开,只得横剑再挡。
已经断了剑尖的长剑再度断折,手中只剩匕首一样的长度了……
“韩无病,你确实很强……但也到此为止了,九泉之下再去等你约的人吧。”刀客狞笑一声,横刀再斩。
马蹄声由远而近,骏马长嘶,声若龙吟。
刀客愣了一下,转头看去,一条大汉横刀跃马,冲阵而来。
手中阔刀起处,阻路者剑断头飞,衣甲平过,鲜血喷涌。刀客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重刀,忽然觉得这他妈还叫刀吗?
围攻者早已乱成一团:“来者何人!何故捣乱!”
“老子风霜雪雨,千里突围,只为一个约定。妈的到了这里人被你们砍了,老子这个月白干了?都给我滚!”
浑身浴血手持断剑的韩无病看着同样人马浴血的赵长河,一直扳着的死人脸忽然笑了。
赵长河回首而望,第一句话一定要说:“谁他妈告诉你两千里也叫千里的?”
韩无病指着他辛苦地笑:“你刚才自己也这么说!”
赵长河:“草!”
远处树梢,夏迟迟衣袂飘飘,悄然静立,微微一笑:“两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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