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好巧!”
这人认识他?谢樽将目光从那些载着物资的马车上挪开,看向了说话者。
那人掀开挡在脸前的帷幕,露出了一张几月前见过的脸。
是周容。
谢樽敛去眸中的一闪而逝的失落,大步迎了上去。
“你还记得我吧?”周容看上去十分高兴,原本有些神情低落的眉眼都飞扬了起来。
“嗯,好久不见。”谢樽没有什么寒暄的心思,又与周容简单聊了两句便直言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哦,你说这事啊。”周容看了看身后各式各样的物资。
“有执令者密令,遣程氏商会集资援助清岚。”
“商会的人准备好了,押运的活自然就落在我们镖局身上了呗,哦,对了,朝廷也有些东西,我一道捎来了。”周容耸了耸肩,手臂杵上了马车上堆放的粮食上。
执令者?谢樽第一次听这种说法,周容显然看了出来,便给他简单解释了一下。
程氏商会自从被程云锦掌控之后,便向外发有几阶令牌,赠予与商会有密切往来的各个势力,而其中只有最高阶的七弦缠枝令的持有者,才能被称为执令者。
这些执令者数量极少且身份隐秘,在商会有不少特权。并且所有七弦缠枝令都一模一样,所以执令者可以匿名不告知商会身份,而调用程氏商会的力量为其所用。
听了周容的解释,谢樽瞬间确定了这是陆景渊的手笔,陆景渊的母亲是程家大小姐,这所谓的七弦缠枝令他必然是有的。
想起陆景渊,谢樽心中又不可避免地有些担忧,如今赵泽风也在南郡,也就是说如今的南郡于陆景渊而言可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了。
若是被赵泽风发现点什么,又是一阵麻烦。
“因为用这东西的人都是匿名,所以我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命令。”周容摊了摊手。
“说来,那个陆渊渟呢?你们不是向来形影不离的吗?”周容扫视一番,见谢樽周围没杵着个人,他还怪不习惯的。
“……”谢樽梗了一下,周容这般做派,倒也让他这连日阴郁的心情放晴了些许,“倒也不至于形影不离,他另有要事,暂时不与我一道。”
“行吧。”周容倒也无所谓,只是象征性地问上一句罢了,那人不在他还更自在些。
“本来我是打算东西送到便走的,既然你在这里,我也可留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不必。”谢樽摇了摇头。
清岚并不缺人手,只是物资紧缺罢了。昨日他一到清岚便去清点了县衙仓廪的余粮,结果意料之中,该有的官粮被刮得可谓是干干净净,只剩下些许陈米。
人心惶惶,一些大户人家的存粮要么据守不出,要么哄抬价格,他也不能硬逼。
而且不止粮食,各个医馆的药材也都已告罄,他已经尽力匀了一些送到芦浦,但还是杯水车薪。
周容送来的这些算是及时雨,至少在赵泽风所言的半月期限之内是够用的了。
一想到赵泽风说的若是半月过去清岚依旧如此便要屠城,谢樽的心情不可避免地又沉了下去。
“真的不用?”周容挑了挑眉,“要说用着顺手,这些官兵可还真不一定有我镖局这些弟兄好用,他们皆是走南闯北多年的熟手,什么活都能干。”
谢樽犹豫了片刻开口道:“清岚这情况,一时不慎便是有来无回。”
“无事,不就是瘟疫吗,我见过不少,不必大惊小怪。”
后续,周容又杂七杂八地说了一堆,态度似乎十分坚决,最后谢樽还是同意了。
今天有不少事要做,简单的清点之后,谢樽便和周容一起带着物资往芦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