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这殿上的多是人精,既然如今这殿上的三尊大佛都心里明白,他们何必冲上去自找苦吃。
而且只是给个被先帝误判的死人洗冤,真正的凶手王家也无几人尚存人世,这件事说起来也并非什么大事,掀不起什么风浪。
只是……
有人敛眸,注意到了不同寻常之处,心中霎时百转千回。这谢樽可是姓谢,既然当年是蒙冤而死,该有的功勋封赏也自是没有了。如今冤屈洗清了,该有的补偿和曾经的封赏,会落在谁头上呢……
“既然众卿家并无异议,此事便定下了。”
“钟墨白。”
“臣在。”
“拟旨洗冤一事便交由你来办。”
在钟墨白退下之后,众人的神经刚刚放松些许却又立刻紧绷,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内容几乎不出所料地讨起了封赏:
第22章(倒v开始)
“谢将军当年功勋卓著,却年少罹难,臣以为还当论功行赏,但终究逝者不可追。”
众人听到这里,只心道一句果然来了。而站在众人前列的赵泽风却低头掩去了眼中一闪而逝的厌恶。
“定国公世子谢淳为谢将军兄长,臣当年素闻两人关系亲厚,而世子离京已久,不若借此机会召回世子,也好让谢将军至亲为其操办。”
陆擎洲微微动了动,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抹笑来,对他来说,谢樽之事不过是根引线,远远说不上重要。
当年他便知道,王家倒了之后,各家虎视眈眈,就等着重划荆州势力,他若是放置不管,新的王家还会在那里重生。
荆州之乱的遗患需要有一位能人为他肃清,如今近三年过去,谢淳为他处理得很好,到了今天,谢淳也需要个回来的契机了,如今正好。
能全了赵泽风那点执念,又能谋取一些实实在在的利益。
“沈卿所言有理,定国公府也空旷许久了,那便召谢淳回京吧。”陆擎洲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扫视了一圈下面站着的群臣,缓缓说道,
“官复原职。”
……
转眼除夕已至,广庭积素,丛梅生发。
因为这座小院并不常住,叶安对它也不甚上心,小院门头连个匾额都没有,一片破落。
但不知为何,今天叶安倒是起了兴致,不知从哪里找了块木板回来扔给了谢樽。
谢樽盘腿坐在一堆刨出来的木屑中间,看着面前空白的匾额一筹莫展地问道:
“你说给这院子取个什么名字?”
“嗯……”陆景渊放下自己手中刚刚被撕成两半的木屑,沉吟片刻道,
“不知道。”
“……”谢樽无语地瞟了他一眼。
“叶前辈的喜好,我实在不知。”陆景渊收到谢樽的眼神,又补充了一句。
“哎……”谢樽长叹一声,仰头看着陆景渊说道,“那边有两卷红宣纸,你去写对联吧。”
陆景渊点头应承下来。
写对联算是轻松活了,不需怎么思索,陆景渊将纸压好,笔下行云流水,很快一副对联便写好了。
写得就是谢樽当时在岳阳市集里让人写得那句。
愿得长如此,年年物候新。
陆景渊把笔搁好,欣赏了一番,字迹遒劲清绝,收放自如,比那个书生写的不知要高到哪去。
一抬头,便见谢樽杵着下巴,盯着刻好的牌匾愁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