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打眼一瞟,心里愈发纠结了。
一方面,女儿动了情,他当然希望对方付出同等真心。
另一方面,他当然也想女儿得一份良缘,而非予人为妾,能与陈丛无染就最好无染。
如今却见陈丛只提两卷旧书,不由嘟囔道:“还真是够薄的。”
“嗯?”陈丛狐疑地看向蔡邕。
但凡这老匹夫敢再来一句,他立马转身出门,准备彩礼!
千金起步!保准风风光光迎着蔡琰过门!
蔡邕自知失态,忙起身迎了过去,接过陈丛手里书卷。
笑道:“竟是《大藏经》和《冲虚真经》,子宁这里可是一点不薄,老夫甚是欢喜!”
“蔡儒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呃。。。
蔡邕尴尬笑笑:“子宁快坐,阿福,给贵客备茶。”
“喏。”
陈丛也不纠结这个话题,脑海中迅速回忆着好大侄平日里的做派。
摊开双袖垂拱于膝前,双膝少分离,腚倚足踵之上,跪坐下去。
此谓‘正襟危坐’,亦谓‘跨鹤而坐’,乃正坐之姿也。
任蔡邕学贯古今,在礼节方面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暗自点头,直道‘不愧大族出身’。。。
敛了敛心神,斟茶遥请,道:“子宁居于相府,可曾听闻相国何时复任?”
“蔡儒问我,怕是问错了人。小子与国贼不熟,虽处同一屋檐下,寥寥数面屈指可数,亦无言语交流。”
蔡邕:。。。
“子宁误会董相也,此人非贼。”
“哦?”陈丛端起茶盏呷一口,笑道:“愿闻其详。”
“唉!~凉人桀骜难驯,多作恶事,累计相国之名罢了。”
“是吗?”陈丛余光细细打量着屏风后的倩影,心不在焉道:“我只知道‘楚王好细腰,后宫多饿死’,不过是上行下效罢了。他董卓若行得端坐得正,其部下还能飞扬跋扈不成?”
“这。。。”蔡邕语重心长劝道:“不论如何,董相亦为子宁岳公,便是稍有行差踏错,也该以劝导为主,何故以仇人视之?”
嗯?
陈丛收回目光,思索片刻,认真地点了点头。
“蔡儒教训得对。我这人最重亲情,若非实在无可奈何,断然不会与家里人刀剑相向。既然岳公于天下大义无碍,那便是小子错了,回头我便寻岳公认错。”
“哎!哎!子宁身居高位而能听人言,不愧一时人杰也。得空不妨多劝劝董相,汉庭事重,还需相国定论呐。”
“小子可以答应蔡儒帮着劝劝,但我那岳公听不听,可就不是小子能左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