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轶自己深知那种被冤枉的滋味儿,也知道被冤枉的那个人有多么迫切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没有真的生气,他知道贺天圻不是故意的,可他就是想让贺天圻着急。
他知道他现在一句话都不用多说,贺天圻就会上赶着跟他解释。
贺天圻不是平时嚣张的很吗,不是装逼之王吗,怎么也有装孙子的时候。想到这里他莫名其妙就感觉有点爽,就想再多爽一会儿。
一开始他心里还有点得意,但是仔细一想却觉得不对劲。
耳边贺天圻的声音越来越模糊,他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明明是这么小的一件事,贺天圻何至于跟他这么低声下气。
如果是别的人,他可能一句“没有怪你”就过去了事,可到了贺天圻这里,他竟能心安理得毫无愧疚的听他拼命跟自己解释,他自己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
他看了一眼贺天圻,贺天圻也满脸紧张的看着他。
他想不通。
人的心思有时候很卑鄙可耻,那个把你看得越重捧的越高的人,往往得不到最公平的对待,甚至于不被放在眼里,经常捉弄。
同样,被捧的人会把这样的人视为没有威胁的存在,从而放松警惕,然后暴露自己的任性和放纵。
这样不对。
他和贺天圻的关系不该是这样。
贺天圻太危险了。
跟贺天圻在一起,总是会变得不像自己。
“你用不着这么跟我解释,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江轶换了个姿势,不再像先前那么放松。
贺天圻本来瞧着江轶的表情有点狡黠,就知道他没有真的生气,他估摸着江轶之所以一言不发,就是想故意捉弄一下他,他也不介意给江轶演一出。
但是没想到一会儿的功夫,江轶竟然变了脸色,这次好像真的生气了,可他不是一直在解释吗,别的一句话都没多说啊。
他也想不通了。
“那个,你真生气了?”
江轶:“没有,不至于。”
贺天圻:“那我下去刷碗了,你要是想写作业就去刚才那间书房吧,东西随便用。”
江轶点了点头。
贺天圻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衣服说:“等一下再下去,我先洗个衣服。”
他还不想这么快下去,他还得观察观察江轶究竟为什么生气。
于是他装模作样地掏了掏衣服的口袋,防止钥匙零钱的什么小物件被一起丢进洗衣机,实际上他一直偷眼瞟江轶的脸色。
结果钥匙零钱什么的倒是没掏出来,一个方形的、半个钱包大小的塑料袋掉了出来,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两人的目光都向那东西集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