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没接。
不是挂断了,而是无人接听。
林暮烟眉头微蹙,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立刻下楼,上车。
傻兔子,你不会是还……
黑色的车在黑色的夜里一路疾行,几乎就是顶着限速在跑。
离午夜零点还有几分钟,终于让她赶到了民政局门口。
她还穿着那身纯白长裙,长发有些散乱地披在左肩。快步下车时,裙边险些挂在车座上。
失态的希腊美神罢了。
漆黑的夜色里,她用那双浮着水雾似的眸子来回搜索,总算是在附近的长椅上,看见了一团小黑影。
姜暖居然还坐在那里,守着自己的全部家当——一个和兔子的体型很相称的行李箱。
莫名的,林暮烟有些愠怒。
气姜暖大半夜还坐在这里,气姜暖因为跟她置气,连安全和身体都不顾了。
林暮烟三两步走过去,不由分说,拉起姜暖的手。
“回家。”
林暮烟冷冷地说道。
“不回!”姜暖大声顶撞道,“我没家!”
“你既然是跟我生气,那又何苦惩罚你自己呢?”
林暮烟的语气也不再那么平静。
她没有松手,还拽了一把,将愤怒的兔子拉到自己怀里。
姜暖努力想甩开,最终却失败了,只好在嘴里逞能:
“我惩罚自己又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林大影后管天管地,还管得着我的死活吗!”
说着,她再次用力一推。
不料这一次,林暮烟正在听她说话,所以没有防备。
轻轻一声,林暮烟身子不稳,膝盖撞在长椅的尖角上。
她咬着薄唇,苍白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眉头微微颦蹙一下。
姜暖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手了,但她还是不想低头,索性转过身去,完全不看林暮烟。
她在长椅的远端坐下,那副架势好像在说,她要在这坐到明天早上民政局开门,然后立马冲进去离婚。
两个快要离婚的人之间,没有多余的话,只有沉默的风声。
风声很吵,盖过了林暮烟轻声说出的那句话。
姜暖不回头地问道:
“你说什么?”
“我说……”
林暮烟试探着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呼吸有些沉重,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
“可不可以不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