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两个星期没见,你这黑眼圈怎么这么重了?”程迪心疼道。
“我刚从北边回来,那里就发生了爆炸,维和兵、政府军、平民不知道多少人失去了生命。”
程迪:“你再休息几天,我过去就行。”
“那个地方,路上随便一个人都可能是恐怖分子,你一个人不行。”
程迪想起之前伽弥城外的维和兵驻地,松了口气,道:“亚当,伽弥城外之前有个中国的维和兵驻地,我现在去那里看看。”
“天色晚了,你注意安全,不要一个人逞强。”
夜晚的伽弥城因为阿尔城的轰动,大部分人没有休息的心思,窗边更是一排排站了许多为阿尔城祷告的人们。
同亚当道别,她踩着油门往城外的方向飞驰。
出了城,车窗外的黑暗像是无尽的深渊。
偶有一个路灯,那光芒在前照灯的映照下显得微弱而迷离,它们依次掠过,短暂地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这条路,曾是她独身一人追随阿辰的最熟悉不过的一条道,再次踏上这条路,她心中似乎依然怀揣着某种期待,或许是陷入了爱人的思念,亦或是对逃离的渴望。
可这一次,她没有让自己沉浸很久。
到了目的地,道路两旁只有零碎的几盏路灯,可村子里却能听到几声小孩子的嬉闹声,偶有小孩哭闹声。
程迪村口停了车,映入眼帘的一切仿佛让时光倒流。村口那棵古老的大树依然屹立在那里,夜色下也依然枝叶繁茂,如同一位忠实的守护者。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仿佛时间也停滞了。两年的时光没有在村口留下太多的痕迹,它依旧保持着那份宁静和质朴。
进入村子的小道做了一点小翻新,可程迪还是能凭借两年前的记忆找到她曾经住过的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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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的是,那楼屋里传出来的是小孩子的嬉闹声,维和兵们似乎已经全部离开了这座村子。
程迪鼓足勇气抬起了手,又怕落空,猛然得将手放下,随后抱着双手在墙边的石板凳上坐了下来。良久,那扇门被推开,走出来了一位妇人和小孩。
程迪起身迎上去。
“你们好,我是来自中国的医生。”
妇人不太能听得懂中文和英文,可看到程迪手臂上的救助图案也知道了她是医生。
妇人同程迪握了握手,正当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街道突然传出了小孩的吼叫声,程迪和居民们迅速被吸引了过去。
一小女孩被满嘴胡茬的男人挟持住了,嘴里不停喊着“Givememoney!!!”
有位背影挺熟悉的男人在慢慢劝说,程迪拉近了距离才终于认出了那是阿楠,曾经在这个驻地认识的中国战地记者。
“你先冷静下来,那刀快伤着孩子了。”阿楠慢慢后退。
小女孩的母亲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哀求,嘴里不停念叨,程迪大致听出来了,那满嘴胡茬的男人是小女孩的父亲。
程迪从包里拿出了几张北国纸钱,慢慢靠近阿楠,扔到了男人脚下。
男人眼睛一亮,推开了女孩,可那刀也划伤了女孩的手臂,鲜血从伤口中涌出,裂成一条红线,缓缓流淌而下。
伴随着女孩的哭喊声,男人捡起地上的纸钱,消失了在了夜色中。
阿楠跑过去将女孩抱起,起身那一刻看到程迪的脸愣住了,仅仅一两秒,便回过神来,“程医生,先救小孩。”
程迪将止血布从包里拿出来递给阿楠,“把小孩送到屋子里,我去村口车上拿工具。”
说完,朝着村口飞奔而去。
阿楠盯着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她跟从前认识的那个温雅女医生有些不太一样了。
屋内,妇人扶着女儿,程迪戴上手套,轻轻拿起缝合针,细致地穿过伤口两侧的皮肤。每一针都精准,每一线都严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