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还在忧心表哥的事?”
崔宣氏叹了口气:“我就沉哥这么一个嫡侄儿。”
“你表哥本该不日后便成亲的,偏偏宫里不太平出了事,若是吹锣打鼓大办喜事,定然成了众矢之的,无奈吉时也便一推再推。”
崔韫没意外。
在乐伽出事前他便察觉不对,提前去信告知。
——不日后会出事,恐同迎亲相撞,表哥这边若是方便,不若提前完婚。
宣沉也是个果断的。
他压根没问什么事,可见对崔韫万般信任。
——这是最近的吉时了,我的事你也知道,我舍不得让她婚嫁当日就受委屈。只能延后。
这事,也便商讨下来。
崔宣氏:“下一个吉时,是两月后。”
崔韫安抚母亲:“好事多磨,阿娘不必介怀。”
你这么一说,我更担心了。
怎么听着,两月后也玄??
————
梨园早就落了锁。
凝珠的帕子掉了,正缠着倚翠得空给她绣一块。
“好姐姐,我手实在不巧,绣品像是打架似的,实在拿不出手。你是梨园里头绣工最好的。”
倚翠才不吃她这一套。
“可别,我还是得娘子点拨的,你是没见娘子的绣品。”
倚翠:“上回的百蝶图设色亮丽,层层晕染细致逼真。放到外头,都能招引蝴蝶。”
她在回忆:“彩蝶百只姿态各异,可若是懂行却知,绣法各异,四大名绣皆有涉及。其中光是苏绣便有十余种针法,针法繁冗极为考究技艺。”
沈家绣坊之女自然亲得先夫人身教。
而沈婳那般耐不住性子的人,带着绣品却能坐上一日。
凝珠倒吸一口气。
她本以为跳舞招蝴蝶是本事,如今一对比,实在不值当什么。
绣品到底是有多逼真,这才引来蝴蝶?
倚翠这一言,莫说凝珠,就连成妈妈都吃惊。
毕竟,她们从未见沈婳动过针线。
其实莫说是他们,就连倚翠都要忘了沈婳绣花的恬静娇柔了。
只是,自从夫人公子亡故,娘子就不再碰针线了。
算算,也有三年了。
而那一副图,也被娘子亲手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