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童站了起来,也如之前一样,淡淡地答了,“好。”
出了门,与往次不同,值班巡捕帮她解开了脚铐,带着她出了牢房,但是不再是去往暗得不见五指的审讯室,而是往外带,去往了一间有窗户,且阳光明亮,摆着新鲜茶水的房间。
白舒童看着面前的瓷杯,坐了下来。
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
不知道这次又要换什么方式来磨她。
不一会儿,门又开了,进来了白斯言。
或许是上次被泼红酒还心有余悸,他一进门,就先招呼人先将白舒童手边的茶水撤出去,看着那滚烫冒着白烟的水,他心里无来由得先发怵。
待人撤走了东西,他才坐下看了一眼诧异的白舒童。
许久不见,她白了许多,但是眼睛深凹着,像多日没睡的,一双好看的杏眼失了色,卧蚕下微青黑,明显憔悴。
就这样熬了一个多月,竟然没有妥协。
他心里叹了一句,真是硬骨头。
而后淡淡开口,说,“妹妹这么久了,还没承认欺诈白家的事。”
白舒童盯他看了一阵,先是愣,再是嘴边扯了冷笑,见来人是他,她倏地站了起来,宁愿回牢里去,也不愿意同他在这里纠缠,说一句废话。
白斯言见她站了起来,赶紧起了身,拧了力,拉拽她回来,将她按在了椅子上。
“是妈病了,想见你一面。”
白舒童不免觉得好笑,眼瞳里格外疑惑。
“谁?”
谁的妈。
白斯言又重复了一次,“我妈也就是你妈,身体不好住院了。”
“又要怪在我身上了吗?”白舒童拂掉了他按住肩膀的手。
白斯言见状,先愕了下,只能说,“妹妹,没说是你造成的。我是来接你回白公馆,来接你回家的。”
“回家?”
白舒童扯了笑,眼里冰冷地看着面前人,“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是当她在牢里待着玩儿呢?
是他白家在考验她,和她开了一个多月的玩笑呢?
“白公馆不是我家。”
面前的人根本不好哄骗,特别是都走到了这地步,糖衣炮弹对她根本不再起作用了,白斯言就换了语气,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依靠在了桌边。
他其实也挺难以启齿这件事,本来是要赶白舒童出上海,结果却,“其实是有事,需要你帮忙。”
妹妹白曼露被诊断出了喜脉,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轻易打胎,而南京顾家又催促在即,林太太更是上门来问。
这件事拖越久,要藏的丑闻都会一件件爆出来,不得已,只能来找她帮忙。
他手指划过了墨眉,脸色略尴尬,说,“你,替她嫁去南京,待她身体养好了,再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