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至刚冷笑,“我出身松江豪门,有的是钱和好处给上司和上官。。。至于同僚,我凭什么看的起他们?”
“他羡慕你。。。。。!”刘观之母又道,“舍得放下脸来钻营。。。。。”
“我这人就是这样,我用得着的人,我就钻营!”李至刚继续道,“用不着的的人,我就不搭理!”说着,自嘲的笑笑,“大概就是别人所说的势利。。。。”
“他更羡慕你,敢于明着。。。。争!”
“哈!”李至刚大笑,“人生在世,属于你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争来的!等着老天爷施舍?哈,只有穷人美梦和穷酸的戏文才会如此。”
随即,他眯起眼睛,“呵呵,我羡慕我?我早年因罪谪戍边关的事,他怎么不羡慕?呵呵!如此说起来,你儿子比我虚伪多了!起码,我从不主动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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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他们,我恨他们,我恨他们。。。。”
牢房中,刘观疯了一样踢打着墙壁,浑然不顾自己的手脚。
“他们欺负我,他们挡了我的路,他们。。。。。他们明明都不如我,却都还在我头上,让我卑躬屈膝。。。。。”
“李以行犯错谪戍边关,可过了半年他就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还官职更上一层楼!”
“跟他比,我多好?啊!我人畜无害,可为什么偏偏大人们眼中都没有我。。。。。”
“还有我其他的同年同窗们,都是官运亨通青云直上。。。。他们的人品德行,他们的才干学问哪里如我?”
“我恨他们!”
砰!
刘观一拳砸在了墙壁上,鲜血淋漓。
“但,我又不敢说我恨他们。我不但不能说,还要强忍着心里的难受,逢人继续笑呵呵的。继续在衙门里当老黄牛,继续在官场上当清官,继续他妈的脚踏实地老老实实。。。。。。”
“是,我是不敢!但我心中早就发誓,只要有一天我翻身了,我要把这世界对我亏欠,百倍的拿回来。。。。。”
“他入仕为官的时候,他的父亲和祖父都在!”
窗外,树随风影动。
刘观母亲手中拿低着脖颈的锥子放在桌上,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杯热茶。
老妇人坐在桌边,面带笑容小声的说着,好似在讲述着街头巷尾的家长里短。而李至刚,就坐在他对面,默默的听着。
“那时,他祖父给他的期望是,勤勤恳恳做人,踏踏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官!”
“老身记得那时候,他总是早出晚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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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是想过个好官的!”
画面猛的一转,镇抚司的地牢中,面色苍白但是双眼布满血丝的刘观,像是疯了一样对着墙壁咆哮。
“先天下之忧而忧。。。。”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为圣继绝学,为天下太平。。。。”
刘观癫狂的呐喊,“那时候我总是第一个到衙门,我把衙门里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扫得干干净净,给上司上官,给前辈同僚们都泡上茶。。。。。我最勤快!”
“处理政务我最认真,公文上从没有过半点的纰漏。有时候为了公文上那么几十斤米粮上的纰漏,我走路。。。。我走路几十里去乡下跟粮长亲自核实。。。。。”
“你们知道走三十里路要多久吗?”
牢房外,锦衣卫们的目光清冷,满是嘲讽冷笑。
里面,刘观的呐喊还在继续,慷慨激昂。
“要走两个多时辰。。。。我自己带两枚烧饼一壶凉茶,饿了吃冰渴了喝茶。。。。”
“那时候年轻,怎么都不觉得累!”
“就算是刮风下雨冬天下雪,在路上寸步难行的时候。可一想到,只要我的公文核实得再清楚些,老百姓就能少缴些皇粮,我也不累了!他就是天上下刀子,我都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