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败军之帅,何来与单于谈论之资?”
“哈哈哈哈,便如你所见,”说着,兰鲜将剑交与左手,右手含进口中吹了一个响哨,不多时便见周遭围拢过来数十名黑衣人,均是脸戴面具,恭敬拜服。
“主人!”
兰鲜轻蔑地看了一眼地上众人,“如今明了了?尔等以为我兰鲜便是如此好欺负之人?我是匈奴大都尉,深受单于看重,若是尔等明辨是非,便知今日之事绝无胜算!”
几人瞬间醒悟,便不再犹豫,“若是大都尉能活命,此后便悉听吩咐,鞍前马后绝无二心!”
兰鲜见事已定,便收了剑,转头吩咐死士,“将手筋断裂的送去医治,必保日后可自理。其余的便去护其家眷,待单于问话之后再论其他。另,于玉门关蒙难之众,统计名册,厚待其家眷,若是无人抚养幼子便带入军中。”
“是!”
闻其言后,杀手们更是惊异这大都尉来匈奴不过两三载,竟是豢养了如此之众死士为其效命,难怪大败却并无见伤,且敢如此蔑视群臣!更是为自己之选深感庆幸,再深思之却是一背冷汗。
诚然,如此之人,岂是匈奴两位贤王可算计的?也难怪姬伯选中他承接大事,确是心机非凡、筹谋完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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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金百户几人,驾马车飞驰,却是不敌身后追兵,便未见过远便战于一处,却在即将殒命之时,飞来数支羽箭,精准地将杀手射杀,却并无人露面。正当众人不解之时,便又有一队人马赶来。有认识的便认出乃是“自己人”,却并无显露。
“可是大都尉部下?大都尉何在?我等奉右贤王之命特来迎接。”来人自报之。
金百户心中暗自揣度——这右贤王确是个心思缜密的,如今便是既撇清了自身的嫌疑,又向兰鲜示好,其目的为何虽不可知,却是有意将祸水东引,至于是何人遭殃,便要看日后了。
“各位将军来的恰是时候,谢过救命之恩。”这金迟勉确是效忠,一句话便将死士之功转于旁人,令身边之人无从辨析。“大都尉于后为我等阻敌,还望各位将军前去相助。”
兰鲜此时已运轻功追上,见了援军亦是一愣,却听得金迟勉之语,便心下了然。“迟勉,众兄弟,可有碍?怪我技不如人被缠住,幸得各位将军相护。兰鲜就此拜谢。”
右贤王的亲信不敢怠慢,急忙避开,“大都尉,万万不可!我等且不敢贪功。幸得大都尉无恙便为大幸!单于得到传信知悉大都尉率部返回,右贤王恐汉军沿路追杀,便令我等远除相迎,不想确是如此。只是,”看了看被兰鲜提着的一人,显出不解之色。
“此人于前处亦称迎接却不想竟是出手截杀,或是闻得众位赶来,便匆匆而去,仅擒得此一人。”
自是有明眼的,一看便知是左贤王属内,心中便暗自佩服自家王爷计谋过人,“是我等来迟,望大都尉责罚。”
“众位兄弟何罪之有!快随本都尉赶回犁庭面见单于。”
众人方搀扶残兵,又迎上绕路之人,一同赶回犁庭。途间自是将右贤王嘱托暗告自己人,而金迟勉与兰鲜及其亲信自是全当不知。
“单于,大都尉率部返回,现于校场内。”
“为何不是前来朝堂?”单于闻内侍言甚为不解。
“额,大都尉称自是愧对于战死将士,亦是无颜再见单于,故而亲往校场,并令行刑官责罚。小的得报时,据说已被鞭笞数十鞭了。”内侍战战兢兢垂头禀报。
单于急切皱眉,“这是何苦!带本单于亲自去看看。”
等单于率人到了校场之内,已有不少臣子在了,有力劝的、有阻止行刑的、却更多的便是从旁冷眼而观。兰鲜此时仍是跪立于刑台之上,单手悬吊于木桩,另一只手已被人解开,却已是蓬头垢面、伤痕累累,尤为甚的便是背部,衣衫尽已被抽烂,血肉模糊一片,人也有些迷离了。
“住手,单于驾临!”内侍高喝一声,才使得闹哄哄的校场即可鸦雀无声、静可听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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