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若看向他,“你既然这么说,审讯中应该还有什么让你察觉不对。”
季瑄摸着下巴说道:“虽然从任家实家中找到了那部与张武通话的老式手机,里面也确实有当初绑架傅寻时的通话记录,而且现在也证实当初绑架傅寻就是为了把谢一沐送到我们面前而设计的,但是在审讯中我感觉到任家实对绑架案……”
说到这儿,他停住了,似乎是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意思,想了想才又说道:“他好像并不太愿意说起绑架傅寻这件事情。”
“这很正常,”陆安若有点不太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罪犯被抓后一般都不会老实交代罪行,总觉得能瞒点就能少判点刑。”
季瑄摇头,“你忘记了我刚才说过,任家实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了吗?”
陆安若非常聪明,虽然没有参与审讯,却从他的只字片语中立即抓到了重点。
“你的意思是,他不愿意多谈绑架案,但对杀死家暴案那几个人的罪行供认不讳?”
“对!对于涉及家暴案的问题,他几乎是有问必答,对于细节也交代得非常清楚,但是……”
陆安若皱眉看着他,猜不出他这个但是后面想说的话。
“但是他对十八年前你妈妈相关的一切却不甚了了,每次问起旧案,他都含糊其辞,不知道是不想提起已故之人还是根本不知道当年情况。”
“从他既想杀傅寻,又是家暴系列案的凶手这一点来看,我更偏向于他根本不知道当年之事。我和吴耕都偏向于他只是个受雇于人的杀手。”
陆安若闻音知意,“如果是这样,他不一定知道雇主的身份也很正常。”
他点头,“但还是要试一试,我来审问吧。”
很快,季瑄第二次坐进了审讯室,隔着审讯桌打量对面的人。
任家实任由他打量,神情非常平静,“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再问,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那可不一定。你指示张武绑架傅寻的事情,你之前没有详细告诉过我们,你现在仔细交代具体情况。”
可能是没想到他问的居然不是家暴杀人事件而是绑架案,任家实不由得愣愣地看着他,目光在他脸上看了几个来回,好像是要确定他没有问错话。
季瑄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不放过他细微的表情和肢体语言。
“你绑架傅寻到底是为了赎金?还是为了要傅寻的命?又或者人财都不为,而是为了其他目的?”
任家实说道:“当然是为了赎金,绑架不为赎金,难道还真要人命吗?”
季瑄说得漫不经心,“绑架可不只有人和钱两个目标,也可以是为了给另外的人做陪衬。”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他嘴上说着没听懂,但季瑄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和紧张。
季瑄心下了然了,“不要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到真相,也不要你否认认识谢一沐,就以为我们当真忽略了这个女人。”
任家实听见这话,脸上不动声色,但眼珠乱转,“什么忽略?哪个女人?谢一沐是谁?”
旁边吴耕再也忍不住,把桌子拍得“啪啪”响,吼道:“别在这儿给我装疯卖傻,当真以为只要不承认就能蒙混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