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鼠蹿走,蹿进了路边的花丛里。
花丛,黄清若昨晚从小径走进来的时候,嗅到的花香的来源。
全是些不知名的野花。
没有东西拦着它们、阻碍它们的生长空间,它们很自由地开进了小径里。
确实如梁京白所说的,花开得很好。
黄清若沿着小径走出去,看到了自己昨晚停在外面的车为止,又原路折返进来。
虽然这些花开得满的春天的气息,渲染得她的心情挺放松。
换个正常点的人,肯定会想在山里铺块野餐布,坐在上面享受春光。
但黄清若莫名地很想摧毁这些野花。
想摧毁它们的理由,也是因为它们开得太好了。
黄清若承认,她的心理很阴暗。
她越来越意识到,她是一个不会向往美好的人。
因为越是美好,越是在提醒她,同样是人,差距为什么那么大。
所以,即便没有梁京白,即便管乐最开始接近她的目的并非为了追求梁京白,她和管乐也注定做不成朋友。
黄清若弯腰在这些自由生长的野花面前,摘下其中一朵。
来自霖梵寺浑厚又悠远的晨钟此时敲响。
惊起林间无数的飞鸟。
包括方才藏起来的那只小松鼠,迅速地蹿去更远的地方。
黄清若彻底瞧不见了。
她下意识循着晨钟的动静望向霖梵寺的方向。
她能望到的只有掩映在山林间的寺庙的一处翘角。
刚刚起床的时候,黄清若看过一眼时间,差一刻钟七点。
所以现在这声钟响,敲的无疑是七点。
黄清若丢掉花,走去小小的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没东西。
这个小厨房看起来平时都是不开火的。
就放着些简单的餐具。
之前见到梁京白制作柿饼的那些篮子和小桶也在。
而厨房里的空气中残留的是黄清若所喝的中药的味道。
她看到了煮药的砂锅和她喝药用过的碗。
昨晚她喝完药随手搁在禅桌上,彼时梁京白也没去管,现在碗干干净净的,说明梁京白早上起床之后还是顺手带来厨房洗掉了?
——很好,她得逞了。
无聊之下,黄清若又将碗进行了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