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眠安抚的拍了拍她。
“姑娘说侯爷也去了,奴婢还担心您心软呢。”
日头从窗子里泻进来,晒得桑眠胳膊一阵暖意融融,却又被四四方方的窗子框住,她干脆抬手将整扇都打开。
素白裙摆荡漾,她舒舒服服将腿搭在矮凳上,像从前在南洲桑府似的。
“我心软什么呢?”
她慢慢摇着扇子。
李闻昭这人,她现在看得透透的。
“男人嘴里的保证啊,后悔啊,就当是耳旁风,信了多半就要再倒霉了。”
他之所以会去南洲找她,不过是因为被容衡的人刺杀心里害怕,那些求原谅的话也是真假参半。
如此自私自利,他以前、现在包括将来永远,都是只将自己放在第一位的。
所以在南洲见投靠自己不成,他立刻回去抓住容家这棵壮树。
李闻昭一定觉得她斗不过容家,只要跟容枝荔结亲,成为容家女婿,容家就不会对他不管不顾,一定会想办法保下他。
啧,想得太浅了。
等容家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时候,倒要看看他还能利用谁。
冬赋低声骂了两句:“姑娘跟老爷就是心软,被当时他救下老爷的举动蒙蔽双眼了。”
是啊,当年李闻昭一个小乞儿,冒死救下不识水性的父亲,他们理所应当认为此人心善。
可一时心善哪里能当真呢。
日头忽然没了,一片阴影投下来,桑眠转着玉佩的手一顿,抬起眸子去瞧,隔着窗子看见卫蔺站在那,长身玉立,丰神挺秀。
他今日穿了身藏青色袍衫便服,挂着白玉玲珑腰配,背着手微微往窗子这边倾倒身子。
桑眠一时怔忪。
她知晓自己该起身给太子殿下行礼,再挪出这个最舒服的位置给他,亲自倒了茶水,再小心谨慎问他来有何贵干。
可不知是为何,一动也不想动。
反而放肆得看了又看他,看得卫蔺皱眉,忽然翻身从窗外进来。
桑眠让冬赋先出去。
她刚要开口,卫蔺在她前头道:“没事,我很小心,保证连条狗都看见我进来。”
……
本来没什么,他这一说怎么好像偷偷背着人见面似的。
桑眠耳朵一热,还是给人倒了盏茶。
“有事?”
“我的人布控的差不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再过四日吧。”
卫蔺挑眉:“你倒是会挑日子。”
“要不要借人给你?”
“不必,我自己就足够了,只是这边得看着些,毕竟清安在,我怕李闻昭又跟容家说什么不该说的。”
“这你倒不用担心。”卫蔺执起茶盏喝了一口。
“容晏容衡满脑子都是想着要怎么用南洲天灾来邀功,加上我的人刻意把他们往西边引,短时间内应该察觉不到这里。”
不过……
他轻轻皱眉。
就怕牵扯太多,父皇不愿责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