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他竟然打算参加。
安琪很紧张问梅姐:“楚总以前不是都不去吗?”
因为没有想过大老板会接受邀请,所以利听科技的年会不像集团别的子公司办得那么隆重,只在郊外的一个庄园小镇订了一日游,晚上包了一家普通民宿,有个简单的汇报晚宴和公司员工自己排练的节目,难登大堂之雅。
梅姐:“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今非昔比。”
“可是楚总要参加,现在订别的酒店也来不及,那个小镇最好的酒店早一个月之前都全部预定了。那间民宿,还有晚上的节目。。。”安琪第一年对接利听科技,她本来完全不在意年会办得怎么样,利听科技自娱自乐,但大老板要参加,性质就不一样了。
梅姐:“不要紧张,楚先生不是苛刻的人。利听的年会很好的,朴实,不铺张浪费,而且节目也很用心,请了车间的听障工人表演。”
利听科技是楚商远的情怀,所以生产车间的工人,有不少是听障人士,为他们提供岗位,解决就业。
车间的工人除了几个留下值班的和留下表演节目的,其他的工人都已经提前放假。
安琪:“这个节目是我那个学弟程北组织排练的,希望老板会喜欢。”
程北本来只是志愿者,但经过婆婆葬礼的事,现在把利听科技当成自己的家,过年期间,人工不足的情况下主动要求留下加班。
他虽然还没有毕业,但对人工耳蜗相关的研究,比那些校招生更深刻,透彻。
安琪安排他以后每周末和寒暑假过来实习,拿正式工资,利听现在的负责人陈总原本是给安琪面子安排程北的工作,但没想到,这个孩子是个可造之材,聪明又踏实肯干,能吃苦,太难得。
程北下班后,带着车间的十位听障工人排练年会节目《像梦一样自由》,五位阿姨,五位叔叔,动作僵硬又别扭地随着程北的指挥而舞动,不时哈哈大笑。
他们都是本地人,参加这个节目的初衷是可以拿到一点补助费,但排练了快一个月,他们被眼前小伙子的认真和执着所感染,也开始认真排练。
他们听不见音乐,所有节奏,节拍,都需要靠程北的手语指挥,但他们如歌词里写的那样,我要像梦一样自由,像天空一样坚强,在这曲折蜿蜒的路上,体验生命的意义。
一遍一遍地排练,年会的前一天,排到深夜才回宿舍。
程北寒假也住在工人宿舍里,手机一直在响,他看了眼号码没有接。
如同那一夜,他害怕,一直拨打她的电话,她不仅不接,还把他的手机拉黑一样,他视若无睹。
下午她被媒体围着采访的新闻,他看到了。
在这之前,那个叫徐丽的女人在学校找到他,跟他哭诉这十年程南是如何蛇蝎心肠,利用自己的亲生母亲,怎么陷害自己的亲生母亲走上今天的位置。
徐丽请他帮忙,他对这个自称是他母亲,还请他帮忙的人只觉得荒诞。他是恨程南对婆婆的绝情,但恨程南是一回事,对这个素未谋面毫无印象的女人,更是纯粹的陌生人。
他听完,说了一句,你认错人了,便直接离开了。
此时,他的手机终于安静下来,只过了几分钟,屏幕再次亮起,短信过来:程北,我很想你,也很想婆婆。过年,你能陪我去祭拜婆婆吗?
南姝知道程北不会轻易原谅她,她的过去已经过去,她自己不愿意回想,当然更不愿意在程北面前提起。